忽然,苍越孤鸣的声音传来:“月荒凉,你进来吧。”月荒凉只得收了剑进去,苍越孤鸣走过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接过了剑。
任寒波道:“撼天阙的毒是茹琳调制,这是她调制的解药。小王子,事急从权,你……你相信我这一次,我没有骗你。”声音焦急,苍越孤鸣摇了摇头,眼睛倏然闭上:“你……你走吧!我说过和你再无瓜葛了!”
“你把药拿进去……”任寒波嘶声道:“就一次!就信我一次!”
“我为何要信,凭何要信你?”苍越孤鸣厉声道:“你再不走,你再不走……是又想像上次一样,百般玩弄我的心意!”
他倏然拔出了剑来,任寒波不忍目睹,闭上眼睛,双膝骤然落地,低下头,纵然苍越孤鸣一意要赶他走,见了此情此景,眼睛一红,就要上前把任寒波扶起来。
然而此时此刻,败局如山崩,他胜算微茫,王族亲卫忠臣于他,誓死相随,而凝真……凝真只是犯了傻,一念及此,苍越孤鸣骤然握紧剑柄,穿透血肉而过,任寒波不及抵挡,用力握住剑刃,五指霎时迸溅鲜血,落在二人之间。
他们一时间目光落在对方身上,都是一片惊讶空白,任寒波猛地咳嗽一声,握紧剑刃,往身体里拉扯,那剑刃本来洞穿了肩膀之下,不及要害,如今被他硬生生深了一半,苍越孤鸣惊吓恐惧之下,厉声道:“放手!”
“嗤”的一声,剑刃抽出伤口,血流得汹涌,任寒波一时冷一时热,脑袋里闹哄哄的声音吵架一样不停,山风浩荡,他跌跌撞撞站起来,手掌张开,一松,药落在了地上。
“我是真的爱你,”任寒波嘶哑的说:“可我以后……再也不会爱你,再也不来见你。若违此誓,叫我天魔魇心,一生混沌,永无安宁!小王子,我再也不要看见你!”
话音刚落,只见他倒退几步,忽然张开双臂,倒向茫茫山风,苍越孤鸣大惊失色,急忙扑过去要拽住他,只见山风旋转,呜呜长鸣,一袭血衣落入无尽的雾气,倏然吞没不见了。
苍越孤鸣浑浑噩噩走入了山洞,剑刃还在流血,撼天阙还在昏迷休憩。月荒凉接过了剑,不由自主道:“王子……”
“没事了。”苍越孤鸣低声道:“他一向狡猾,敢行如此危险之事,自然是早有准备。”这话刚刚说出口,月荒凉越发沉默,收下了剑,退到了一侧。
不知过了多久,苍越孤鸣才醒悟过来,他也该休息一阵了。但当他闭上眼睛,仿佛有一双燃烧的眼睛愤怒又憎恶的瞪着他,任寒波永远有办法轻易把他的心占据了,肆意妄为,什么偏激可恶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苍越孤鸣睁开了眼睛,撼天阙靠在了石头上,竟然醒了过来,不知在想什么。接二连三的激烈战斗没有让他失去傲慢又蛮横的光彩,这幽黑又安静的山洞里,撼天阙疲惫极了一样的叹气:“你……把他赶走了。”
“是,”苍越孤鸣轻声说:“我赶他走了。他又回来了。”
“哈。”撼天阙目光慢慢凝聚,落在年轻的苍越孤鸣身上,仿佛看到了又一个浮起的影子:“你以后……会后悔的,对自己喜欢的人要好一点,多一点耐心,多陪陪她……”
“嗯。”
撼天阙笑着摇了摇头,往后面靠了靠,那幻觉之中的影子渐渐化为迷雾,模糊了他的视线:“年轻时,总以为以后会有机会啊……傻小子,有人肯喜欢你,是你上辈子攒下的福气……不跟他走,你、你现在,也不是竞日孤鸣的对手,你还想……找他报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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