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拎着包回到宿舍,一头扎进了洗手间里。
他对着镜子掀开了自己的衬衫,想了想又松开了腰带,露出了下腹漂亮的人鱼线。
就在他脐下三寸的地方,隐约可以看见一棵树的图案,树上还缠绕着一条黑蛇,仿佛是某种神秘宗教的图腾。
楚子航是在几天前发现这个纹身或者胎记一样的东西的。刚开始那图案还只是模模糊糊的一团,后来边缘竟逐渐清晰了起来,仿佛是一开始就刻在皮肤上的。
但楚子航从未有过纹身的打算,他甚至连纹身店也没去过。至于胎记,他长这么大了,身上从来没有那样的东西。
只有他肩胛上有那么个硬币大小的胎记,那是在他失去男人后长出来的,那东西印痕很深,仿佛嵌进了骨头里。
他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这东西也许和尼伯龙根有关。
深吸一口气,楚子航把自己恢复成整齐的模样,在手机上给路明非发短信,
“路明非,你现在在哪里?我有事情找你。”
他想要验证一些东西。为了避免尴尬,同时也是不为了引起恐慌,他需要先找路明非谈谈。
如果只有自己长出这奇怪的胎记,其他两人没事的话,也许是他多心了。
他听说凯撒急着带路明非回故乡,但是不知道具体的时间。现在时间宝贵机会难得,现在不去向路明非求证就只能等到寒假结束以后了。
那可是两个月后,他可不确定自己真的能拖到那种时候。更何况尼伯龙根对人的身心产生的影响都是不可预料的。在学院的时候能立刻找到医生给他们治疗,可是等到离校后情况也许会更复杂。
他们担不起这个风险,他也不想让路明非出事。
路明非的头像闪烁了起来,那是个瞌睡的熊猫头,很符合路明非一贯的形象。
【我正在屋里收拾行李,老大说一个半小时后就起飞,芬格尔也说要来送我们。师兄你直接来学生会门口找我吧。】
楚子航将短信读了两遍,回了个好字,这才把手机放在口袋里。
他的聊天记录正如他整个人一样简洁刚硬,有种特有的干练。楚子航觉得这样就很好,帮人办事就是办事,他不喜欢东拉西扯的,只想赶紧完成任务。
但路明非跟他不一样,这人在游戏界浸淫多年,所谓的大力金刚指不是浪得虚名。再加上这人说话从来都是自由散漫天马行空,所以跟他聊天总是会发一大串字过来,内容包罗万象,绕了一圈才说回正事上面。
但这似乎也正好形成了某种互补,他不擅长说话,于是路明非就很能说。要是恰巧芬格尔也在,那就更热闹了。
特别是俩人互怼的时候,楚子航时常有种自己在听日本漫才或者贯口的感觉。
楚子航很快到了学生会,被学生会的干部引到了楼顶上。
楼顶是个很大的停机坪,已经有身穿白衣的加图索家的仆人们站在楼顶上垂手等待吩咐。
路明非坐在行李箱上,身上穿的还是那身校服,并没有换更加隆重的衣服。和他同样穿着的还有芬格尔,那人正拿着相机对楼顶一阵猛拍,还揽着某个仆人的肩膀勾肩搭背,那表情一看就是来刺探情报的。
然而对方看起来也是很专业的人,因此无论芬格尔如何套近乎,对方都始终一言不发。
路明非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作为资深学渣,考试周对他来说是残忍的。连续几天来,他跟芬格尔都没睡过几个囫囵觉。
然而本该和他一起打盹儿的芬格尔此时却神采奕奕。芬格尔本该屈服于强大的生理本能的,但在金钱和绯闻的双重诱惑下,他连灌了自己几杯浓缩咖啡,顶着熊猫一样硕大的黑眼圈坚持采访,比香港记者还敬业。
芬格尔第一个发现了出现的楚子航,眼前一亮,预感到有大新闻了。
本来路明非就要坐凯撒的飞机,现在绯闻男友楚子航又亲自过来送别,啧啧啧啧又是个狗血的三角恋。
但话说回来,人民群众谁不喜欢三角恋?就他所知,连副校长那个老不正经的都换了小号暗戳戳地关注着这三个人,可见人民群众对八卦的迫切需求。
既然这样,作为八卦一哥的他又怎能坐视不管,任凭人民群众陷入无聊空虚的汪洋大海中呢?芬格尔对着楚子航扑了上去,、
“楚子航,你来了?”
楚子航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芬格尔恶狗扑食的动作惊得后退两步,在他面前,这个败狗一样的男人眼中忽然燃烧起了熊熊的火焰!
好在楚子航一向是个面部表情管理做得很好的人,他顶着芬狗热切的目光,向路明非走了过去。
路明非本来也就昏昏欲睡,在楚子航靠近的时候他甚至没睁开眼睛。
“路明非,你没事吧?”
作为凡事都规划周全的人,楚子航不能理解路明非这种平时不努力一到快考试的前几周就要死要活的行为,他只能委婉地表示担忧后看着这人一次次地在考试前哭爹喊娘后悔不已考试后却又原地满血复活,然后在第二年重复这样的行为。
“啊?嗯,我没事,没事。”路明非的双眼极不情愿地睁开,看上去似乎随时都会再次睡过去,
“师兄,你找我干什么?”
“你能跟我去厕所一趟吗?”
路明非不明所以,然而他还是很乖地点点头,
“好。”
楚子航做事情一向是事出有因,而且楚子航这样死板如柳下惠的家伙,根本不可能对他做些什么。
路明非潜意识里将师兄标记成安全的,地位甚至比芬格尔略高一级。
毕竟他和芬格尔都是菜鸡,遇到危险的时候,指望废柴师兄还不如指望楚子航靠谱,毕竟想起楚子航大家都能想到那杀伤力极强的君焰,想到芬狗,大家只能想到抱头鼠窜投机取巧这样的字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