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崇邦在甜品店里买了一瓶海底椰雪梨膏,蓦然听见外面发出一阵巨响,意识到肯定发生了什么,匆匆付完账走出门外。
他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只见邱刚敖发疯似的往火焰里冲,连忙跑过去拉住人。“阿敖!”
“……”
邱刚敖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人看了许久,宛如沉潭死水的眼神逐渐恢复了生机,似喜似怒。
他狠狠往张崇邦肩上捶了一拳,再用力抱紧对方,力道极重,箍得两人的骨骼都是一阵生疼。
“我以为你死了!”
张崇邦先是一愣,随后大致猜到了事情的缘由,回抱住邱刚敖,揉揉他的头发。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去甜品店给你买雪梨膏了,所以刚才不在车上。”
他将海底椰雪梨膏交给邱刚敖,迅速拉着人退到一旁。“还是先打电话叫火警吧。提醒路过的行人都离远点,小心火烧到汽车油箱,引发二次爆炸。”
邱刚敖回过神来,打电话呼叫了火警,而后站在远处等待。他拧开雪梨膏的瓶盖,插入吸管,小口小口地喝着清甜凉爽的饮品,焦躁不安的心情被沁凉椰香润泽,舒缓不少。
等火警赶到现场,张崇邦的车已经完全烧毁了。他们在车上发现了残存的炸弹,至于炸弹究竟是谁放的,有没有留下痕迹,就很难判断了——因为可能存在的证据都被烧成了灰烬。
“你觉得是谁?”张崇邦语声沉肃地问道。
邱刚敖看着那堆被烧得只剩残架的破铜烂铁,嗤笑一声。“何高源。他想阻止我们找一哥,这是警告。”
“他已经被调到新界北了……”张崇邦的声音顿了顿,“不过,那些人之间的消息估计都是互通的。就算何高源不在九龙,他的人脉也在这边,会有人替他办事。”
“没想到他们下手这么狠,前几天不应该暴露的。”邱刚敖懊恼不已,早知道当天与何高源相遇时,他就该谎称是去找司徒杰的。
张崇邦险些被炸身亡,此事令邱刚敖怒不可遏。次日早晨,他专程去了保安部一趟,要求调取当天的监控,势必要查清楚是谁安装的炸弹。
不料,保安部人员的答复给他兜头泼了一盆冷水:“邱sir,不好意思。你要查的那个地段,摄像头出了点故障。”
“……摄像头坏了?”邱刚敖蹙起眉头,“你们没有及时维修吗?”
“抱歉,真是不巧,摄像头之前一直都没问题,偏偏就是昨天下午坏了。我们正在安排人维修,预计今天中午就能修好。”
邱刚敖想到保安部隶属于行动处,归司徒杰分管,愤怒地攥紧拳头——只要幕后黑手有心隐藏,他根本不可能找到证据charge某人。
他勾起嘴角,冷若冰霜的眸色如同尖钩剜肉,令人毛骨悚然。
“保安部系咪?好嘢,你哋好嘢。保安部是吧?厉害,你们真厉害。”
十一月底,警务处工作总结会议如期召开,张崇邦、邱刚敖等人都参加了这次会议。
“……以上就是行动处本月的工作汇报,不知各位sir有什么意见?”行动处处长王毓珩念完了工作报告,征求在座众人的意见。
邱刚敖有些口渴。他一口气喝了半杯水,渐渐发觉自己的身体不太对劲——后颈的腺体莫名开始发烫,连带着全身都变得燥热难耐。
难道是发情期?按理来说不可能,他的腺体明明已经受损,发情期不可能如此频繁。
他怀疑是自己多心了,身体的反应却偏偏与他作对。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已感觉浑身的毛孔滚烫得几乎炸裂,血液不受控制地在血管内乱窜着,呼出的气息都萦绕着晚香玉的味道。
大祸,大祸了。
邱刚敖强撑着维持理智,伸手探入衣兜摸索抑制剂和注射器,却猛然想起自己并未携带这些东西——早在医生告诉他发情期一年只有一次时,他就不再如履薄冰地时刻提防了。
“王sir,我想问一下,行动处下个月的计划……”
后面的话,邱刚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攥紧贴在腿上的西装长裤,艰难地张口呼吸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因为缺氧而窒息。
坐在邱刚敖旁边的袁家宝留意到他的异样,压低声音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邱刚敖没能回答这个问题。他脱力滑落在地,身下座椅随之侧翻,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阿敖!”
张崇邦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见邱刚敖痛苦地倒在地上,急忙过去查看情况。“怎么了?”
不待邱刚敖开口,他的信息素气味已回答了这个问题。张崇邦从西装口袋里翻出了针筒和药管,迅速帮邱刚敖注射了抑制剂。
他在这方面保守而谨慎,即使知道邱刚敖的发情期间隔变得很长,他也坚持随身携带着抑制剂以防万一,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怎么回事?”
警务处处长坐在会议室第一排,注意到后方人群中的骚动,立刻询问其他同事。
旁边的赵玄告诉他:“是邱sir突然进入了发情期。他的Alpha已经帮他注射了抑制剂,应该很快就能解决问题。”
司徒杰缄默不语,目光从张崇邦身上淡淡扫过,不知在想些什么。
“所有Alpha退开,和邱sir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