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议室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后,张崇邦才走到邱刚敖身侧,低声问他:“你刚才跟戴光耀说了什么?”
“他给了我几句无聊的警告而已。”邱刚敖耸了耸肩,“反正司徒杰也逃不掉了,他手下的那些人迟早都会进去。”
张崇邦并不担心司徒杰有机会脱罪,他顾忌的是其他人。“司徒杰在ICAC接受调查的这段时间,他手下的人一定很着急,因为迟早会轮到他们。为了防止他们鱼死网破,千万要小心,尽量不要单独行动。”
“知道了。”
邱刚敖短促地应了一句,满心都是大仇得报的快意。
年三十晚,张崇邦带着邱刚敖回父母家里吃饭,收获了两个大利是。
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有烧鹅,姜葱鸡,荷塘小炒,蒜蓉粉丝蒸扇贝,还有冬虫草竹丝鸡汤。
“阿敖,我今天做了很多你和阿邦爱吃的菜,喜欢就多吃点。”张母帮邱刚敖盛了一碗汤,等他喝完汤后,又不停地往他碗里夹菜。
“谢谢妈,你别顾着给我夹菜,自己也吃点吧。”
邱刚敖被她的热情感染,也帮着人夹了点菜,还悄悄往张崇邦碗里塞了一块色泽鲜亮的烧鹅。
张崇邦笑着回望邱刚敖一眼,暖黄的灯光映入那双幽黑的眸子里,让人想起江上影波粼粼的流金。
过年难得有空团聚,两人就在张崇邦的父母家里住了几天,直到年初五晚上才离开。他们刚走出公寓门口,便凭借警察敏锐的直觉注意到了端倪。
“邦主,附近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
“假装不知道,先上车再看看。”
两人压低声音交谈,而后若无其事地上了车,发动引擎。
张崇邦坐在驾驶座上,透过车窗往外望去,果然发现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藏身的地方出来,溜进了自己父母所住的公寓楼。
“谁啊?”
张母听见敲门声,打开了家里的木门,隔着防盗门询问。
“你好,我们是燃气公司的,上门排查天然气安全隐患。”门外是两个戴着帽子的陌生人,一个穿黑衣,一个穿蓝衣,面容被帽檐的阴影掩去了大半。
“这么辛苦啊,过年放假还要加班。”
张母本来想开门让他们进来,仔细想了想,又觉得有点不对劲。
按理来说,这种安全隐患的排查工作应该是挨家挨户上门的。这栋楼里,和他们使用同一个品牌天然气的住户并不少,可是她之前完全没听见有人敲其他住户的门——这两人好像是直奔他们家来的。
她看着外面两个牛高马大的男人,不禁有点害怕。“你们等一等,我给儿子打个电话。”
“伯爷婆,唔好开门。老婆子,别开门。”
张父想到儿子和儿媳都是警察,常和穷凶极恶的匪徒打交道,开始思量有人寻仇的可能性。
他一边示意老婆给儿子打电话,一边跟门外的人周旋,想从他们嘴里套点话。
不料那两个家伙胆大包天,没能骗得对方开门,竟敢直接用工具撬锁,喀嚓喀嚓的细微声响听得人心慌意乱。
“我警告你们不要乱来,我家里人都是警察!我刚才已经报警了,你们再撬锁,我就直接叫保安过来!”
外面的两人置若罔闻,一人加快了手头上捣鼓的动作,另一人走到外面望风。可惜张崇邦为父母挑选的门锁质量太好,一时半会还真撬不开。
那名黑衣男子正低头忙活着,忽而听见轻微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手指随之一顿。
“你撬啊,点解唔继续啊?你撬啊,怎么不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