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捋一个时间轴:
·玄化三十六年年初——迟瑞、罗浮生从边疆返回京都;
·玄化三十六年春——沈巍、罗浮生成婚;
·成婚三天后——武帝驾崩;
·七天后——武帝下葬,沈巍登基,改年号为永宁,这一年沈巍二十岁、罗浮生十七岁、沈绵十四岁;
·永宁元年盛夏——卷二番外的时间;
·永宁元年深秋——罗浮生病倒;
·永宁二年春末——卷二第一章开头的时间;
·永宁四年春——三年守孝期满、可以选秀。
[“玄化三十六年”和“永宁元年”是同一年哦!]
永宁元年初夏
沈绵正抱着一坛子酒睡得香甜,忽然被一阵猛摇,他不耐烦的睁开眼,看到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年正不好意思地对他笑着。
“不好意思啊,我迷路了,可以麻烦你带我去码头吗?”少年挠了挠头,问他。
沈绵还有些醉,盯着少年看了半天。少年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一边起身一边失望地说:“原来是个傻子,唉,我还是自己找找路吧。”
“哎!你……你说谁傻子呢!本小王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武双全无所不通的夜尊大人!你在这宫里打听打听,哪个不知道我的名字?”沈绵急了,酒坛子一扔,扶着墙站起来。
“给自己起这么奇怪的外号,还说不是傻子?”罗浮生扑哧一声笑出来,“我认得你,你是沈巍的弟弟沈绵对不对?”
“你怎么认得本小王?你……啊,我想起来了,你是我嫂子!”沈绵恍然大悟,难怪这人看着眼熟,“嫂子你怎么也来这了?莫不是也来偷喝这蓬莱酿?”
“什么偷!说这么难听,我这是检查检查酒有没有变质!”罗浮生被拆穿,不死心地辩解。
他没让宫人跟着,一个人偷偷划船来了蓬莱山,想喝点上次宴会上喝的蓬莱酿。虽然之前沈巍说蓬莱殿也有此酒,可罗浮生在殿里翻了半天也没找见,干脆偷偷跑来蓬莱山喝。可没想到,这蓬莱山这么大,他东走西走就迷了路,误打误撞找到了酒窖,还捡到了睡着的沈绵。
“好啦好啦,嫂子,这坛我刚打开没多久,喝不完怪可惜的,一起喝点?”
“好咧!”
两人一拍即合,罗浮生也忘了自己迷路的事,跟沈绵你一碗我一杯地拼起酒量来。
“生哥……嗝……你嫁给我哥,可真是命苦啊!”沈绵喝着酒,跟罗浮生口无遮拦地聊起来。
“你哥长那么好看,我……嗝……哪里命苦了!”罗浮生跟沈绵碰了下杯,把酒一饮而尽。
“害,你们刚成亲,当然不觉得,时间长了你就知道喽!嫁给一个没有心的人,不是命苦是什么?”沈绵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你不知道,我哥连亲爹亲娘都没感情,更何况刚成亲的媳妇?”
“我知道,沈巍说,太后曾经被禁足在这个岛上五年,出来后又生了你,没人管他爱他,所以……”
“我呸!他那鬼话你也信?”沈绵愤愤不平,声音都高了几度,“父亲母亲爱他一点不比爱我少,不过是为了大局,让他做了五年落魄皇子,就一直记恨到现在!”
“嗯?”罗浮生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事,顿时来了兴趣,“面面,你展开说说,沈巍小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哥小时候被杨美人养着,就一直觉得杨美人是亲娘……”
罗浮生突然打断他:“杨美人?是孝敬皇太后吗?”
“没错!听说她对我哥很好,可惜死在了宫变里。母亲按她之前的托付,把杨美人的尸首火化后送回江南的故乡。沈巍认为没有把杨美人好好安葬,闹了好大一场,言语中还冒犯了母亲,被父亲甩了一巴掌。然后他就越发沉默寡言,渐渐长成现在这个性子了。”沈绵喝了口酒,“当然,我这都是听奶娘说的,那时候还没有我呢。我小时候总想跟哥哥玩,他总是不耐烦地赶我走。后来奶娘才告诉了我这些往事。”
“我说,你身为皇子,怎么一口一个父亲母亲的啊?不应该是父皇母后吗?”罗浮生问道。
“哦,这是我从小到大的习惯,父亲母亲允许我这么叫,还允许我不用守宫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沈绵开心地笑起来。
“你刚才说,先皇和太后也很爱你哥,那为什么还会是……这个样子。”罗浮生话说得模糊,但沈绵听懂了。
“哼,这就要问他沈巍喽。父亲母亲对他再好,也换不回他一点感激,还说什么让父亲母亲只管疼我爱我、不要管他。父亲母亲寒了心,也就由着他去,”沈绵脸上忽然露出一丝苦笑,“我又不傻,从小到大父亲母亲从不让我接触帝王之术,别的皇子公主在宫变之后陆陆续续都死了,这皇位不就是摆明了留给他沈巍的?我志不在此,做个闲散王爷就很快活。可我就是看不惯他这副白眼狼的样子!他……”
“行了行了别说了!”罗浮生一边扑上来捂住沈绵的嘴,一边讨好地笑着看向站在酒窖门口那人。高大的身影逆着光,让人瞧不清脸上的神色。
“把沈绵送回金銮殿去。”沈巍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