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六年春末夏初,罗浮生在紫宸殿和下属讨论怎样加强西北军事防范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腹痛。几个下属见罗浮生流出血来,吓得不行。罗浮生倒是很淡定:“没事,就是快生了,麻烦你们离开的时候顺便把宫太医叫来。”说罢,自己扶着宫人走回内室,躺在床上,等着小生命的降生。
罗浮生早就没有生安安时那样不知所措和慌张,心里甚至还在计算着,这个孩子的生日跟安安就差一个月啊。
宫铁心还没来,沈巍先来了。他从宣政殿回来,正走到紫宸殿门口,看见几个人慌慌张张地出来,沈巍摆出帝王的架子,不发一言,只冷冷瞧着他们。这几个人被沈巍瞧得冷汗直冒,连忙跪下请安。
沈巍越过他们,走进殿内,却发现地上有血迹,一路流到内室他们的卧房。沈巍的心狠狠揪了一下,拔腿就往内室跑去。只见罗浮生躺在床上,下身已经出了不少血。
不好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沈巍几乎失去的思考的能力,跌跌撞撞跑到床边,颤抖着伸出手去触摸罗浮生的脸。
他好怕,怕摸到一片冰凉。
罗浮生听见动静,挣开眼睛,正对上沈巍的目光。
两人正大眼瞪小眼,宫铁心进来把沈巍赶了出去。沈巍张嘴要说什么,宫铁心连忙一个“噤声”的手势,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保大人,你放心吧,安心等着!”说罢在沈巍面前“嘭”一声关上房门。
罗浮生这一胎很听话,不折腾他,胎位也正。生产也很顺利。罗浮生征战沙场多次,早就习惯了疼痛,这点痛对他来说就是小儿科,甚至觉得还没怎么痛就生出来了。由于过于迅速,沈巍也很懵逼。他都没听见罗浮生的痛苦的喊声,连给自己的心理安慰都没做完,居然,就生完了?
小安安听说爹爹生宝宝了,吵着闹着要来,太后就带他来了。小安安进来的时候,孩子正由坐在罗浮生身旁的沈巍抱着。小安安看到襁褓,一下子兴奋起来,噔噔噔跑到沈巍身边,拽着他的衣角:“父皇!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沈巍还沉浸在幸福里,把襁褓放低一点,让小安安能看到:“安安,你有妹妹啦!”
小安安高兴极了,振臂欢呼:“好耶!安安有妹妹啦!”
罗浮生看着小安安逗趣的样,扑哧一声笑出来。小安安想跑去跟爹爹亲近,被沈巍一把拦住:“你爹爹还没恢复好呢,别闹他。”
小安安扁扁嘴,然后乖乖走去看妹妹了。
赵清怡拉着罗浮生的手问东问西,罗浮生都乖乖答了。听到罗浮生这次生产没受什么罪,赵清怡才松了一口气:“也对,第二个孩子了,多少有些经验。你们给小公主起名字了吗?”
沈巍和罗浮生相视一笑,沈巍回答道:“起了,单名为’瑜‘,封号取‘康乐’,小名就叫乐乐。”
赵清怡也笑起来:“乐乐,很不错,希望这孩子啊永远快快乐乐的。”
小安安也拍着小手:“乐乐妹妹!乐乐妹妹!”
赵清怡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顺手带走了小安安。乳母把小乐乐抱走喂奶,屋中成了沈巍与罗浮生的二人世界。沈巍亲了亲罗浮生的额头:“谢谢你,浮生。”
罗浮生佯装瞪他:“谢我什么,我又不是单给你生的,那也是我闺女!”
沈巍掀开被子,躺在床上,把罗浮生抱进怀里:“可是如果没有你,我就没有安安和乐乐,我会一直是一个人……”
罗浮生抬头亲亲他:“没有如果,我和安安还有乐乐都在,还有母后和面面。巍巍,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沈巍嘴角扬起幸福的笑容:“是啊,我有一个这么幸福的家。不过,他们都是家人,你不一样,你是爱人。生生,我爱你。”
两人静静抱了一会儿,沈巍说道:“等乐乐满月宴之后,叫画师来给咱们一家四口画幅画像吧。”罗浮生打着哈欠点点头:“只要不是你画,谁画都行。”沈巍一下子笑出声来,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罗浮生抬头瞪他,尽管眼神没什么杀伤力。
他们俩都想起来怀上乐乐的那一次。
那时正是去年盛夏。两人刚和好半年多,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可罗浮生这个新任将军需要尽可能地树立威信,过几天就必须代表皇家去视察西南军队,一来一回差不多要两三个月。
夏天暑热,他们带着小安安一起搬到了凉爽的含凉殿居住。含凉殿比邻太液池,且殿内有装置可利用冷水和冰块产生凉风和水帘。罗浮生怕热,几乎整天都窝在含凉殿里。
这天,罗勤耕和迟瑞把小安安接到宫外去玩了,殿内只有沈巍与罗浮生两人。沈巍有心想做点两人都爱做的事,可昨晚把人折腾狠了,此时罗浮生正在睡午觉。于是他拿来笔纸与颜料,开始为罗浮生画起肖像来。
自从罗浮生回来,沈巍就有了为他画肖像的习惯。罗浮生曾经的离开让沈巍心里存在着巨大的不安全感,几乎每晚都会惊醒,然后把罗浮生紧紧搂进怀里,生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沈巍画工很好,罗浮生曾问他:“巍巍,你怎么什么都会?”
沈巍笑笑:“做皇子很累的,什么都要学,而且必须学好。”
罗浮生吐吐舌头:“啊,安安以后也会这么累吗?太可怜了吧。”
沈巍看着眼前熟睡的罗浮生,想起往事,不由得笑起来。忽然,他看着罗浮生身上薄薄的比较透明的寝衣,以及不好好盖的被子,一股冲动涌向下身。沈巍悄悄走到罗浮生身旁,见罗浮生睡得正香,便轻手轻脚脱下了他的衣服。
夏季衣服少,很快就全脱了下来。沈巍看着眼前全裸但毫无防备的罗浮生,下身的小兄弟早就起立,但他强行忍住,先用薄被给人搭上了一点肚子防止着凉,随后坐到桌前,拿起笔,认真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