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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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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迟鸣,你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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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迟鸣理智尚存,但存余的那点智商辨别不出这句玩笑话,直了一根筋半天没有转过弯来,瞳孔涣散地直视前方,看见的正好是纪承的手腕。

"你不是。"他摇摇头,竟还很是认真地回答了。

酒精上脑而使人浑身燥热,盛迟鸣自明不胜酒力也极其厌烦此种感觉,除了交际场上不得以的情面往来,他几乎滴酒不沾,寻常人也没那个身份魄力让他盛家少爷违着本心喝下一杯哪怕度数很低的自酿米酒。而任何被带出去的场合里,递上来的酒都会在盛迟瑞的无声庇护下拦在醉倒的临界点之外,以至于在盛迟鸣寥寥数几醉酒的经历中,从来都只有主动,没有被迫。

四周呈绕的黄色光晕让盛迟鸣有种置身郊外暖阳下的安谧朦胧感,可此刻的刹那寂静是纪承抑制住表面恼意制造出的假象,偏的这时电话铃声又搅人计划似的响了,纪承不耐烦地看一眼手机,瞧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想也没想就点了挂断键。

"抬起您的尊臀和我回家好吗?"也是被盛迟鸣的反应气笑了,纪承话里的敬词不乏挖苦与无可奈何。

两杯红酒不足以让盛迟鸣完全醉倒,但后边有意误饮的一口白酒就能很好地让他借着酒精壮胆,直接与纪承杠上了:"抬不动。"

纪承半蹲下来与盛迟鸣平视,从他如湖面清澈的深色瞳孔中看不出退让,只得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回归了正常语态:"走吧,该回去了。"

"回哪?"盛迟鸣睫毛微颤,木偶般僵硬的表情上可算是有了些破绽。

"我家。"

第二杯红酒换来的故事中,盛迟鸣探出的纪承对他来说确为熟悉,却没有意料中的欣喜自得。

学生时代校园里的风云人物无非就是那些类别:长的好看,成绩优异,特长显着,纪承正巧兼备。当然如果你足够挥霍阔气,或许也能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不过这一条在他们那个满是权贵二代的中学里并不成立。

盛迟鸣与纪承隔了两届,在初中部时就会听任课老师当众提起这位当年叱咤师生间的人物,每每这时他总会萌生出引以为傲的心理,以及藏在漂亮乖巧脸蛋下的隐隐得意:你们仰望的纪承私下里其实一个亲切的大哥哥,会拿棒棒糖哄我的那种。

叶茂迟来的八卦往事宛若给了盛迟鸣当头一棒,原来十几岁的纪承从未凌驾于触不可及的云端之上,也从不吝于自己的援手。他会帮被恶意调侃的女生解围,会想办法安慰考试失利的同学,也会用课余时间替人答疑解惑,即便许多步骤他在自己做题时都不屑于演算。

纪承叛逆张扬的外表下,俨然一副与生俱来的君子本心,多年以后的满身棱角被打磨得尽是圆滑,倒显得内心不如往日真诚了。

盛迟鸣年少时,老师长辈只善用"优秀全能"、"天之骄子"来润色纪承,好像那些善良的品质在他身上不值一提,这样的夸赞给纪承的形象镀上了一层金边,为了给小他几岁的孩子起到榜样作用,也有奉迎讨好的成分在内;长大明事理后,纪承却已经开始学会敛藏锋芒、深建城府,对外惯用一副标准得宛如公式推算出的微笑。

这让盛迟鸣陷入一个误区:纪承本性孤傲而拒人于千里之外。

到头来,那份盛迟鸣自以为独特的温柔,其实不过是他心底的真实反应罢了,哪来的什么区别对待。

盛迟鸣忽然觉得自己很自私,自私到希望那个少年热忱的纪承仅存于平行时空,而留他一个只对盛迟鸣付出真心的纪承。

这一可怕想法油然而生时盛迟鸣被吓得不轻,更是难以接受心底卑劣不堪的一己私欲,它似燎原烈火燃烧至全身每一个隐蔽角落,任何脑海里的风吹草动都能使这场大火无间断延续,令人无地自容而羞愧难当。

他好像,真的对纪承有难以启齿的非分之想。

酒精一物多用,它给的了懦弱者一个勇敢的机会,也能让深陷思想沼泽里的人麻痹自我。

揣在心里的那方小小悸动,人们通常称之为暗恋,赋予对方无限光芒的同时,容易使心动者本身产生相形见绌的自我怀疑。

可盛迟鸣也是活在赞美吹捧中成长的少年,一身傲气自幼时起已悄然成型,自尊心作祟,他不允许自己腆着脸去向任何人讨要爱意,浅尝辄止的试探后若是没有近十成的胜算,便不会再主动踏近一步。

哪怕是真的喜欢,在纪承未表态前,恐怕也只会成为存封在记忆石板下的秘事。

"胃里有没有不舒服?"纪承一边给司机发消息一边观察盛迟鸣的脸色。

"没有。"盛迟鸣拒绝了纪承的搀扶,坚持要独立行走,用他的解释来说就是:我没醉。

醉了酒的人从来不愿意承认自己真的醉了,就像故事里的人人往往意识不到自己深陷局中。

纪承左边嘴角轻轻勾起,皮笑肉不笑地瞅瞅身边抿着嘴唇的盛迟鸣:"也是,还没到你不舒服的时候。"

酒店的装潢处处透露着奢华精美,连铺在台阶上的地毯都是极品,正厅两根高大洁白的罗马柱中间摆放着一座几米高的中世纪雕塑,侍应生们规规矩矩地站在两侧,天花板上垂落下来的水晶吊灯闪耀出的光亮映射在大理石地面上,夺目晃眼。

在鞠躬恭送声中走出大门时,迎着晚风,盛迟鸣忽然想到了某个被他遗忘的物件,愣愣地说:"我的外套还在纪祁那儿。"

虽然他没具体和纪祁说过要人帮忙拿着外套,但这点儿默契应该是有的。

纪承显然是过分解读了盛迟鸣的话,挑眉后未作犹豫,脱下外套就披在了他的肩上,意味深长的笑容映入正巧茫然抬头的盛迟鸣眼里。

盛迟鸣觉得自己越发猜不透纪承的所作所为,好像纪承表现出来的模样,从来都只是他乐意展现在自己眼前的一面。

窗外霓虹灯飞速闪过,市中心的繁华景色永远都是那样耀眼,像是从不会落幕,衬得车内的人落寞更甚,封闭环境令盛迟鸣憋得喘不上气,他看出了这不是去往纪宅的路,而是纪承在市中心购入的公寓。

他侧头靠在窗边,不知是否应将缘由归结于年龄差距。

思绪逐渐迟缓,胆量随之生长,盛迟鸣呆滞地垂首盯着腕表指针规律转动,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是不是一直当我是小孩。"

纪承坐在后排的另一边,环境昏暗,仅隔着道置物台的距离也看不太清盛迟鸣脸上的表情,更无法从他语气平平的话里听出什么旁的情绪,斟酌后故作轻松地搭话:"在我心里,你本来就是个小孩。"

"可不可以把我当作成熟的同龄人?"

灯光照不到的阴暗里,盛迟鸣苦涩地牵动嘴角,耳语般的请求在此时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十八岁成人礼,纪承送来的礼物正是手腕上的这枚百达翡丽。盛迟鸣对奢侈品没有刻意的追求,此类对他来说唾手可得的物件并不值记挂,能让他青睐几分的,通常都被特殊的人寄予了不一般的意义。

他记得当时盛迟瑞还调侃了几句,说自己原是打算送腕表的,谁知被纪承抢了先。

这句话许是用尽了盛迟鸣所有的颜面与勇气,片刻后没收到答复,便闭上眼睛不做任何抵抗了。

纪承少见地沉默了,他对今晚自己不在的那些时间里发生的事情有了大概的猜测,可真要他仔细追究起来,又有些怯于直面的退缩心理。

在纪祁或是盛迟鸣面前,他会尽力做好哥哥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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