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和几个清洁员在收集清洗担架车，一会儿好让直升机接走。
昨晚，直升机运来100多个伤兵，急救帐篷周围到处扔着血迹斑斑的担架车，小李上夜班，一宿没睡，困得要死，头晕乎乎的，半闭着眼睛地归拢着担架车。
在1号手术室外面，他无意识地打翻了一个锥形筒，里面的液体洒到地面上，一刹那消失地无影无踪。
“糟糕，可能是空间水！”
顷刻之间，小李浑身冰凉，脑子一下子清醒了。
他睁大眼睛看看锥形筒上的标签，再弯腰看看空空荡荡的锥形筒内部，束手无策，欲哭无泪。是哪个王八蛋把锥形筒放在手术室的门口，还不扭上盖子。
空间水是用来润滑RHJK转圜机的。现在各急救中心与联盟军医疗总部传送药品辅料等物品都是通过RHJK转圜机。如果没有空间水，RHJK转圜机就会损坏。
“李桓，你怎么打翻了空间水？！现在怎么办？！”
一个女兵开始大声尖叫。
尖叫的女兵是手术室年轻的护士长，叫叶青。
叶青个头差不多和小章医官一样高，也有一对傲人的乳房，身材挺拔。她瓜子脸，细眉长目，薄薄的嘴唇，一看就不好相与。她出生不俗，父母都是联盟外交部的驻外大使。
叶青为人严厉、认真，护士们都有点怕她。她说话从来满嘴是理，别人给训得一肚子气，可又找不到反驳的话，恨不得原地暴走。
此刻，她冷冷地看着小李，厉声说：“你这是第几次了？你还能不能干？不能干就上前线去！总是毛手毛脚，你难道不知道，只剩下这么点空间水了，RHJK转圜机有随时停运的危险！你说怎么办？！你负的起责吗？！”
她神情倨傲的脸上，神色冷冰冰的，一双晶莹的眼睛闪着寒光，像两个枪口一样盯着小李。
小李脸色苍白，眼泪汪汪，哽咽地说：“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是谁把筒放在门口……”
“你要是故意的，早把你送到联盟军纠察队了！这是军队，不是学校！”
小李想死的心都有了，“我昨晚忙了一晚上，困得要死，实在不小心……”
叶青丝毫不退让，“谁不是干了一晚上，谁不是困得要死？”
小章医官从1号手术室里出来，标致的鸭蛋脸毫无血色，大眼睛黯淡无光。
她刚做完今天第一个手术，出来透透气。一开门，她就听见叶青在骂小李，不由得一阵心疼。
她顶不喜欢叶青了，性格那么龟毛，待人那么刻薄。她摇摇摆摆地走过来，神情疲惫地说：“护士长，别骂他了，泼出去的水也骂不回来呀。我看，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申请新的空间水。”
叶青不满地瞥了小章医官一眼，“这怎么是骂他呢？我负责他们，总不能看着不管吧？再说，空间水马上要用，怎么办？申请新的空间水，拿到手至少要两天！”
小章医官不喜吵架，她眨了一下大眼睛，说：“这样吧，我写论文做实验还剩下一些空间水，可以给你们用。你让小李跟我到2号仓库去取吧。”
“……那好吧。李桓，你跟章医官去拿一下！”
小章医官去更衣室脱掉洗手衣，换上联盟军作战服，没带帽子，披着长发，和小李一起去仓库。
路上，两人默默无言。小李心里气得要命，一脚把个空罐头盒踢出老远。小章医官满怀怜悯地看了他一眼。
过了一会儿，小李吞吞吐吐地问，“姐，今天早晨做项目，你是不是，受委屈了？”
小章医官心中一暖，还是小李了解自己。她叹口气说：“是。都过去了。”
“你不要老想着这个事，他们再坏，还不是嗝屁了！”
“你说的对……”
小章医官苦涩一笑，然后，飞快地侧头吻了一下小李的脸颊。小李觉得脸上一湿，心里也是一暖，他回头朝小章医官笑笑。笑容有些勉强。
姐那么好，可还要受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