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凌晨电闪雷鸣，空气中弥漫着水汽，久等多时的大雨终于来临，浇灭一点点炎热。汛期凌翎正是忙的时候，值班中仍是抽空给杨云杉拨了电话：“杨哥，这么晚打扰您实在抱歉，但这事儿不容耽搁，李朝阳被抓了。”
“他不是才刚放出来吗？”杨云杉眯着眼缓缓起身，给小狗掖好被子就轻步出了房门。
“是，昨晚他家着火了……”凌翎说。
话没说完杨云杉就懂了，接话道：“又是配合调查吧？”
“对，那房子是违建，他们给他弄到廊坊去了。”凌翎说。
“行，知道了，我去捞。”杨云杉回，末了又补了一句，“为了躲你，还弄得挺远。”
凌翎无奈笑笑，挂了电话。
电话一挂，杨云杉回头就见殷夕随穿戴整齐地走出来，说：“爸爸，我先去给您泡咖啡。”
杨云杉放下紧绷的肩膀打了个哈欠，视线黏在了小狗身上，殷夕随咖啡泡好时回头看杨云杉还没挪地方看着自己发呆，心里一喜可是嘴巴放肆地，“发什么呆！”
说着还凑上去似是领罚，杨云杉抬手没扇巴掌，轻轻弹了他脑门一下，“怎么，要跟我去？”
“您不得打几个电话？我帮您开车吧。”殷夕随回答。
杨云杉突然意识到不对劲，问：“你最近怎么没去团里？”
殷夕随迟疑了一下，杨云杉捏起他的下巴眯眼看他，一股气势强压下来，小狗垂眼颤颤道：“最近有两个小孩总给我使绊子，说话也阴阳怪气的，这几天反正没什么事儿我就没去，省得心烦。”
“不去就不去吧，”杨云杉摸了摸小狗的头，弄乱了他的头发，说，“小狗，就得跟在主人旁边，自个儿出去是会挨欺负的。”
“可是我生气，他们欺负我不就是看不起您，但我又不想跟他们一般见识。”殷夕随抬起头看着杨云杉，话虽如此，其实他早就教训过了，休假就是因为他把人给打了。
杨云杉捧起小狗的脸，继续胡乱揉他的头发，说：“知道了，回头把他们的名字告诉我。”
殷夕随一边拎着衣服帮杨云杉穿，一边淡淡地说：“爸爸，老荔头儿就是不行了吧，净知道吓唬人。”
“饿死的骆驼也比马大，你还是得小心点。”杨云杉说，“要有心理准备，今天这人可能捞不出来了。”
杨云杉没猜错，等他们到的时候人早就转移了。
“在厕所滑倒摔成重伤？这谁信呐……”殷夕随说。
“就是要你不信，这是告诉汤云旭，我们也保不了他。”杨云杉悠悠道。
殷夕随看杨云杉一路就不紧张，现今还多了一份释然，他觉得有意思，说：“您好像并不在意。”
“这人本来就没大用，放在手里不过只是混淆视线的。那个事情文件齐全，程序合规没任何毛病，这事儿凌翎也知道，不然他怎么会把人放在外面让人抓了去……”杨云杉说。
没用他大半夜打电话，没用您六十多公里奔过来……殷夕随琢磨着，杨云杉看出了他的小表情，继续说：“凌翎心太善，还是希望能给他捞出来，不过来看看也好，这没用的人没了，就说明那老东西真的慌了。”
杨云杉低头笑了笑，“那两口子这两天肯定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爸爸，会不会是汤云旭抓着他什么把柄？”殷夕随问。
杨云杉思索半秒回答：“估计那些东西都是从汤云旭那边走的。”
“可是他这样，汤云旭不会有想法吗？”殷夕随又问。
“肯定有呀，”杨云杉仰头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淡淡说，“有了嫌隙就可以见缝插针，蛊惑人心的事儿交给韩清霜吧，汤秘书还在到处打听他呢。”
韩清霜这时在干嘛呢？
夏日清晨天亮得很早，五点多天就几乎全亮，病房窗帘不够遮光，韩清霜被亮光晃醒显得很烦躁，冷不丁地又打了个喷嚏，坐起来就像一只炸毛的猫。
很快他又闭上了眼睛，倒进凌鹊羽怀里，嘴里嘟囔：“怎么爷爷不安排护工了？还有点不习惯……”
不止没了护工，还给他们安排了角落的单人间。
凌钺有了小心思。
韩清霜住在家里的时候一直是家庭医生在照顾，他的身体状况必然是一清二楚，家庭医生嘴巴就不太紧，有事没事就跟凌钺汇报情况。
这韩清霜是个雌雄同体，他还有可能怀孕这件事，凌钺自然而然也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