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昱超当然惊恐。
极端的惊惧让他甚至感到恶心,咽喉控制不住地蠕动甚至发出干呕,呛得他眼泪都流出来。
这是多么可怕而丑陋的一幕。
他一想到自己浑身赤裸,做着天底下最下流的事情,在最喜欢的人眼前,就恨不得想死。
滕鸢要如何看待他呢?会不会觉得他是天生下流,扼腕过往对他的谆谆教导,嫌恶不已的要将他赶走,自此只当世界从没他这一号人。
与其如此,不如杀了他算了。
不过,他终究是异于常人的,是因为对于畸形肉体的日夜抚慰不免也拉歪了他的思维,滕昱超不去想弥补、辩解,他认为是不可能。
他最后做出选择,撇过头去不看滕鸢。
“您要与我做这种事吗,主君?”
他低着头缓慢抽出了藤条,抽离的棍状物让他的穴肉不满地又重新蠕动着,那根藤条沾满湿淋淋的水液,黏糊糊的,被他扔在一边。
他光裸着站起来,这回终于望向滕鸢,“我能够很淫荡。……比您的侍妾还要淫荡,而且、而且……”
他在滕鸢的好整以暇中丢失了些许底气,抛出自己最后的筹码,“我的身体很特别,您没有见过的,对不对?”
不知道他哪句话惹得滕鸢不满,惹得他冷冷瞥过来一眼,“我如何没有见过?你以为人家送礼,单是些死物么?”
滕昱超从来意象不到竟然得到的是这般的答复。滕鸢言下之意其实是有人送来过如他一般的雌雄双生的人么?他不免松了口气,又嫉妒起来。
那些送过来的人,必定比他的模样漂亮多了,连这滕鸢都看不上眼,更遑论是他。当下好容易聚起来的勇气又全部消散掉去,后知后觉地羞耻起来。
羞耻和惧怕勾缠在一处,让他齿冷,浑身的热意也就渐渐冷掉了。
他把最后一分的面子都耗掉了。
他现在彻底是恬不知耻的人了——世上哪儿有他这样的人?在人家床上自慰被抓个正着不说,竟还有脸向正主求欢,活该要被看不起。
所以说滕昱超年纪太轻,很难揣摩心思重的人到底如何如何的,不然又为何滕鸢渐软化了神色,他却不知所以然。
滕鸢自然不愿费口舌与他解释,他向来能做的便不说,以至于滕昱超幼小时一直觉得他冷冰冰,到现在即便是了解他秉性,二人也不很亲昵。
“你若要说些‘赔罪’的混话,也就不必说了。”滕鸢道,“将我的地儿弄得这样,好超超,你可真是厉害。”
他看起来甚至都带着调笑,像是招惹小狗一般对滕昱超招手,“你偷了我那许多东西,原来也不够么?”
这无异于平地惊雷。
太可怕了、太羞耻了……甚至太恶心了。
原来他是什么都知道的。
滕昱超不明白,既然什么都知晓,何必放任自流呢?滕鸢如若在他第一次做出丑事的时候拦住他,他就不至于走向如今境地;或是一直装作不知道也很好,今日他不进来这处,只作未曾归来的样子,待到明天,滕昱超也就好与他告别。
偏偏是今日……偏偏!
他又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与火气了,竟然扯过边上的衣服三两下套上,又跑到滕鸢面前,赏了他那张芙蓉面一记老拳,又大步流星往门外跑去。
随便罢!都随便罢!滕鸢爱如何想、如何做,都与他无干!
滕鸢自以为是对他有万万分的了解了,也不料着竟然遭了这一记。滕昱超虽还年少,可身量已成,绝非普通少年可比拟,一拳下来,直打得他右颊淤青。
于是种种调笑、温存的情谊全都变成滔天怒火,他竟然也是生平第一次对滕昱超直白发火,“滚回来!”
他如是说着,望着滕昱超背影冷笑连连,“你出了这个门儿,我立刻叫人绞死你的姨娘,你信也不信?”
这可真是滕昱超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