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这么迟。”池林说,“吃面还是给你弄个三明治?”
樊山誉从后面抱住他,差点把牙膏蹭在池林肩膀上。
“林林,我昨晚被蚊子咬了。”樊山誉含含糊糊地说。
“咬哪了?”池林笑道,从冰箱里取出鸡蛋,准备给他弄早饭。
“肚子上。”樊山誉说,“洗澡时候咬的,气死我了。”
池林的手伸进他衣服下面,他才洗了手,沾着水还有点凉。樊山誉一缩,自己把衣服掀起来,给他看还有点红的蚊子包。
蚊子包小小一个,位置不偏不倚,就在左边最上头一块肌肉的正中间,只有点粉,差不多要消了。池林的手于是摸上去,在包中间掐了一个十字。
“牙膏要滴下来了。”池林在他肚子上拍了拍,声音有点像不太熟的西瓜。
樊山誉还低着头,只有眼睛抬起来,望着池林说:“你不得给我亲一下吗。”
池林拿他衣服擦了擦手,没理他。
暑假过得快,没多久就到了学校的开学季。课外补习班这会进入了淡季,日子空闲了非常多。
他们到底和那些教文化课的老师不一样,拿着不拖市平均收入后腿的工资,面对的也是一群或为兴趣或为玩耍来的孩子。现在孩子们上学去了,老师也得上别的碗里蹭饭吃。
樊山誉一周的课缩减到了两天,本来经理还问他要不要来当成人陪练,樊山誉给拒绝了。
池林也差不多,不过他本来就是管理人之一,没课也得做一些日常事务,加上偶尔外面还有演出,不算太清闲。他每天早起,樊山誉也不好意思睡懒觉,跟着起床,然后一点点从池林那学一些生活技巧。
毕竟他之前是个把所有菜一股脑丢进锅里煮、美其名曰“一锅乱炖”的粗糙人,和会把苹果削成兔子的池林肯定不能比。
对樊山誉来说吧,厨艺能把菜弄熟不炸厨房就行了,不要求太多。
开头几天他还要在池林回来之前炒好菜,池林吃是会吃,第二天就给他说,你要不还是别进厨房了。
山药炖土豆,高压锅压烂了,汤里还泡着上海青的碎块以及一点虾仁鱿鱼。吃起来吧,比较像味道柔和的海鲜拌水泥。
俩人商量了下,最终还是等着池林回来,樊山誉把菜什么的先处理好,让樊山誉再学一阵。
两个大个子,不小心点都能撞到抽油烟机,往厨房里一挤,池林想拿个洋葱都得叫樊山誉帮他。樊山誉倒是很喜欢这种感觉,哪怕锅里炸得噼里啪啦,下菜冒起来的烟都快扑到人脸上。
池林把锅铲给他,他就学着拌一拌,炒糊的待会全部挑出来,全给他自己吃。
即便在这样拥挤而有些杂乱的小空间中,被热烈的烟火气围绕着,池林外在一贯的从容也没改变过。总有一种距离感,有时被樊山誉捕捉到,有时又很辽远。
樊山誉于是把他抱紧了,紧得池林拿锅铲的手都差点脱力。
“你来捣乱来了?”池林弹一下他额头,关了火,“拿盘子去。”
樊山誉没立即松开,他埋在池林肩上嗅了嗅,闷闷地说:“月底我带你回老家好不好,去见我姥姥。”
池林笑了,过了一会才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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