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谷仇枭原是想把俩徒弟丢在谷中,可俩孩子懂事是懂事但毕竟年纪尚小又不会下厨,让这俩连日吃他预先备好的包点冷食似乎也不太健康,若要请他师父的旧识暂为照料大概会被拒,那人除了简单小事基本不会给予额外帮助,权衡之後只好将俩小拎着带上。
依江寒洢提早送来的信中所述,此趟病事蹊跷得很,某两门派各一弟子无故失踪数日後回来却像中邪般心智丧失出手残害同门,任人怎麽叫唤都全无反应。更离奇的是这俩人不惧受伤,迷药亦对他们无效,就是点了穴位仍执意试图伤人。
费劲将人拿下後他们也曾找来大夫,结果除却说那名弟子疯了外竟看不出个所以然,最终只得来函请江寒洢相助,希望能解救这弟子同时揪出祸首。
信上提及仅有一个门派弟子到了聚贤山庄,另一人还需仇枭亲自到访邻镇当面查看,可邻镇就仇枭所知却有歼影楼分舵,为省去麻烦也避免邢鸺再就易容後样子乱想,找出个半罩的精致面具交给邢鸺让他到邻镇後藏好面容。
邢鸺觉得唯他一人做此打扮反倒显眼又古怪,听仇枭说明情况後才放下心底尴尬将面具收下。
因为早有料想会比以往多俩娃,江沉枫自己骑了匹马在旁随行,没骑过马的邢朗好奇说也想尝试,江沉枫便把邢朗一并抱到马上,留下邢睿一人坐在车内默默看他俩师父亲密的窝在一块儿。
邢睿:“......”
一到山庄仇枭便将俩小孩扔给江沉枫,独自带着邢鸺去了客房。客房里除江寒洢外候着三名身着武袍的侠士,还有个捆得严实、目光狂暴的年轻人。
仨人见到仇枭面色各异,江寒洢明了外人只道鬼医脾气古怪不知其实际心性,想好好介绍一番却看仇枭对他摇头使了个眼色,省略下那些表面礼仪拨开仨人走到受捆的年轻人跟前。
其中较为耐不住性子的男子急切吼道:“鬼医你快给我师弟看看,若他真是中邪我们也好快点找道士什麽的替他驱邪!”
仇枭被那大嗓门一嚷觉得厌烦,冷冷扫了男子一眼,男子抓抓头识趣噤声。
正如江寒洢所言,那年轻人双目涨红对外界声音并无反应,身上带着几处包紮好的渗血伤口却似没有痛觉仍在死命挣扎。仇枭试着点其睡穴也不见奏效,最後出手劈向其脖子才总算勉强让人昏了过去?
邢鸺和原身记忆里都不曾看过这等能耐之人,呆站了会儿发现仇枭正看着他,即刻提着药箱越过几人来到仇枭身旁。
仇枭先替那人诊了脉,撑开对方眼皮认真瞧了瞧,捻起沾着血水的麻布条凑近闻了会儿,眼也不抬道:“他有无中邪我不清楚,我只看出他被人试着做成药人,不过并不怎麽成功。救是能救,但怕他会成个无法自理的废人,你们自个儿想想是要我医...或是直接给他个痛快。”
邢鸺没料到竟能碰上锺莫离口中说过的药人,虽对药人了解不多但记得以前看电视剧时剧情中提过几回,几乎皆是挺类似丧屍的生物。眼前这人单就外表看来是个普通人的样子,若非亲眼看到见这人发狂想袭击人的模样还有靠近後闻到股药香可能真瞧不出异端。
男子的三名同门师兄瞬间炸了锅,最年长的大师兄劝另二人稍安勿躁,问仇枭:“鬼医您说的无法自理为何意?
仇枭道:“心智受损武功尽废,就是能说话也不会利索,能不能走动亦全凭运气。”
仨人一怔为之愕然,男子的二师兄愤而拍桌,对江寒洢道:“不知是哪个阴险小人竟害我师弟至此!江盟主您定要替我师弟主持公道!让我知道我定扒了那恶人的皮!”
江寒洢未能应声就听等着回覆的仇枭再次重提:“你们爱扒谁皮去扒谁皮,救或不救?”
仨人默契点头:“他是我们师弟自然得救!有我们几个在还怕照看不了他一生!?”
仇枭不以为意地哼了声,写好药方交给哑奴备药又差人送来浴桶,让无事可做的仨人替他们师弟褪去衣物将人放置到桶里。
仇枭把调制好的用药加入水中,交代那仨人务必确保他们师弟泡足三日药浴,若中途醒来闹事敲晕即可,三日後他自会回来处理後续。
仨人并不知仇枭葫芦里卖什麽药,看仇枭说完就要离开急忙伸手拦下。邢鸺脚步一挪用剑鞘挡开接近的手臂,对方顿了下抱拳致歉,询问仇枭下来去向。
仇枭瞥了眼邢鸺,冷着脸压下到嘴的笑意,心情甚好解释道:“需要的药和特殊药引都已配好加入桶中,这三日既没我事那我在这岂非浪费时间?江盟主说邻镇还有个相同症状之人,我自然得去瞧一眼。”
仨人闻言面露难色,那大师兄迟疑了会儿,劝道:“这...我怕鬼医您去了也是白跑一趟,那人乃苍华道观女弟子。”
邢鸺不知其何意,又听那大师兄道:“不知鬼医听没听说过苍华道观,但江盟主您该清楚他们标明的门规,生老病死苦皆由苍天不由人。除非她们视为天神的长老授意,否则不得随意服药不能外寻大夫,若是病了则为苍天给予的惩罚只能受之不能反抗,弟子们生死全看长老意思。给江盟主送拜帖前我等也曾询问过她们是否要同来求医,可那长老却说此事皆因女弟子品性不端被邪气入侵,二话不说直接把我等给轰走。”
江寒洢叹了口气:“这我自然知晓,无人求救我也不会贸然插手,她们确实有人私下给聚贤山庄报信说那女弟子在受苦刑可能丧命,我总不能置若罔闻。”
江寒洢转向仇枭:“这也是为何我对仇贤侄你说或许得到邻镇走一遭。”
仇枭理解点头,那仨人见状不再劝阻,专心照看他们的师弟。
出了客房仇枭才对江寒洢道:“江盟主,恕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如若到时苍华道观那群人还是拒绝医治,我也懒得管那中招的女弟子。”
江寒洢道:“这是必然,仇贤侄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有人来信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管,若当事人不愿被救那又另当别论。仇贤侄,我先和管事解决点杂事,你暂且休息会儿,半刻之後我们立即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