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仇枭和邢鸺梳洗好後到隔壁房间叫醒俩徒弟,告知俩孩子他们有事外出一趟,预先布置好功课又留下几个小药包给他俩防身,交代俩孩子莫要四处乱跑。
邢睿并不清楚他俩师父一大早是要去哪,瞥见仇枭眉头微挑即刻听话先将药包收好,按着睡得呆愣的邢朗点点头,仇枭这才带着邢鸺找老管事安排马车前往通天阁。
通天阁於武林之中算是有点独特的存在,既不以武闻名,阁里也有不少完全不会武艺的一般人。做的虽是情报买卖,却正大光明敞开大门做生意,对外同时是家高朋满座的酒楼,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江湖人士都一概欢迎,明文规定於酒楼里不可随意打斗、无故挑起争端。
只要是通天阁打探得到的情报无论何人都可购买,付得起开价便是客,若是财力不足亦可与每个分舵的管事商量以等价情报交换,因此手中掌握的讯息小至隔壁大娘吃的早饭大至皇宫秘辛,涵盖各个方面不容小觑。
以前曾有些人意图靠武力或是权势收服通天阁,然通天阁眼线遍布各地,不仅不受威胁还反手把那些人见不得光的秘密公诸於世,给那些人留下惨痛教训亦算是给其他人警告,自此无人再敢妄图挑战通天阁的能力与底线。
至於通天阁阁主的身份一直成迷,发迹至今从未有人亲眼见过也没人能探出个结论。有好事之人试过砸重金向通天阁买下关於阁主身份的情报,不止被遗憾婉拒,还听阁里众口一致告知就连工作多年的他们亦不知晓阁主是谁,久而久之大家渐渐对此失了兴趣,不再费心打听阁主消息。
距离聚贤山庄最近的通天阁分舵不过半个时辰路程,离开山庄不久仇枭与邢鸺就已抵达一大清早便敞开门户做生意的酒楼柜台前,可毕竟时候太早店里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
仇枭向明显认出他身份而神情一滞的掌柜要了个雅间,吩咐掌柜把此处管事找来说是有笔交易要谈。掌柜闻言立即差店小二将二人领至房里奉上招牌点心上好茶水及美酒,不敢让仇枭久等急忙找管事通报此事。
店小二送完东西退了出去,雅间内顿时仅剩仇枭与邢鸺二人,邢鸺拿起酒瓶想到仇枭平日里几乎没在饮酒便将之换做茶壶,倒好茶後照仇枭意思坐到其身旁。
仇枭捻起切成小块的桂花糕浅尝了口,将余下的递到邢鸺嘴边:“张嘴。”
邢鸺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桂花糕含进口中,唇瓣碰触到玉指刹那脸上更热,生涩反应引得仇枭一阵失笑。
仇枭舔去指尖甜腻含笑问:“可还喜欢?”
邢鸺有感仇枭语气轻佻似在调戏他,但转念细想嘴里软绵爽口带着淡淡香气的点心并不讨厌,懦懦应了声‘嗯’。
耳边传来无声轻笑,就看仇枭又挑起另一款暗绿色糕饼先咬了口再喂给自己,邢鸺乖乖咬下发现是绿豆口味,不禁稍稍蹙起眉头。
仇枭自然察觉到邢鸺的表情变化,问:“不喜欢绿豆?”
邢鸺诚实点头,仇枭眯眼一笑侧身吻住鸺的唇。
灼热温度自唇上散开,邢鸺顾不得其他彻底忘了口中滋味,在仇枭递来茶杯时一口饮下,又被仇枭亲了一回。
仇枭吃掉手中绿豆糕笑道:“是我疏忽了。”
邢鸺抿了抿嘴:“其实也没那麽糟。”
仇枭深感这般模样的邢鸺甚是有趣,正欲多调侃两句却听远处脚步声渐近,逐敛下脸色换上冷漠神情等侯对方到来。邢鸺亦想起身站好,被仇枭按下肩膀对他摇了摇头。
下一刻稚嫩童音响起:“还望我们这的糕点合鬼医心意,不过没想到鬼医待人倒比传闻中和善,竟还会与随侍同桌,还是说…这随侍有别於他人?”
进来的是个紮着双辫留着平刘海表情灵动精明的女童,看来仅比邢朗邢睿大了几岁,身後跟着刚刚的掌柜与像是护卫的壮硕带刀男子。
女童蹦蹦跳跳坐到仇枭对面,接过掌柜倒的酒细品小酌,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糕饼送入口中,满意的点头赞许。
邢鸺对於女童这麽小年纪就已在饮酒深表惊讶,仇枭哼道:“别被她这样子骗了,里头可是个老太婆。”
女童也不怒,跳到邢鸺跟前将脸凑近:“你好好瞧瞧我可像是个老太婆?”
仇枭冷眼瞪去,把邢鸺揽近拉开与女童的距离,女童却似无所畏惧咧嘴一笑,脚下轻跺跃回原位:“我不闹就是,鬼医真是好眼力!我还不想招你记恨,要真给我下奇毒可不知能上哪寻解药。我是这里的管事紫烟,说吧,鬼医此行所为何事?”
“你们如此神通广大怎会猜不到我目的?”仇枭扫过紫烟脸蛋,意外瞥见对方因方才动作变得凌乱的刘海底下隐藏的异状,二话不说抓上紫烟手腕,紫烟与身後护卫当即警觉抽手躲开。
邢鸺不知三人怎话没两句突然动起手来,唯恐人数对仇枭不利立即切进护卫跟前阻止他对仇枭出招。掌柜只是个普通人并不会武功,见状害怕受到殃及躲到角落缩成一团。
四人有来有往各不相让,仇枭懒得耗时便将邢鸺扯往身後,向紫烟与其护卫各拍去一掌,强劲内力瞬间将二人震退,紫烟更是吐出口黑血单膝落地。
护卫把紫烟搀扶起後凶狠瞪视仇枭,紫烟抹去嘴角血渍问道:“恕我想不透,我怎得罪鬼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