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没了同生蛊後,邢鸺总觉得有那麽点不习惯与小别扭,虽说心底清楚龙霄所爲更爲安全可靠,但就是莫名感到不踏实,想着要找机会确认仇枭态度。
心中焦躁在仇枭连日无任何亲密行径、仅是搂着他入眠时被推上最高点,终在一日夜里忍不住翻身把仇枭压倒,目光游移望向於黑暗中直面打量着他的星眸。
“主人...”邢鸺被盯得一时失语,俯身亲吻身下薄唇。
仇枭将垂落到自己脸上的发丝温柔拨至对方耳後,待双唇分离时轻抚邢鸺脸庞,柔声问:“我是不讨厌自家大狗向我撒娇,可你是怎了?这几日古古怪怪的。”
邢鸺撇开眼神蹭了下颊上温度:“您...难道没了同生蛊就不想亲近属下?”
仇枭擡头往邢鸺唇上轻轻一咬:“傻子,你在乱想些什麽,虽说我是挺可惜同生蛊的子母蛊虫被那蛟龙给顺走,但不纠结於此。反正你的命仍与我绑在一块儿,这不就够了。”
邢鸺窥视仇枭眼色,确认对方满眼笑意顿感安心不少,随即低头主动索吻。
俩人唇齿交融全副心绪投入其中,直到双双情慾燃动,才看邢鸺缓缓解开自身衣带,拉着仇枭的手置於发热的肌肤之上,唤醒一室春情。
翌日清晨,提早完成每日浇水任务的邢睿嚼着桑椹乾欲找邢鸺演示自己小有进步的武功,先是去了厨房,却见邢鸺半阖眼坐在凳子上有些懒洋洋的,狐疑望向准备着早饭的仇枭,对方朝他勾起嘴角,彷佛偷腥狐狸的神情令邢睿不由皱起小脸。
邢睿凑到邢鸺身侧小声询问:“二师父您没事吧?是不是老狐狸欺负您?要不要徒儿帮您骂他?”
仇枭闻言取了颗蒜掷向邢睿,邢鸺赶忙伸手将蒜拦下,提起精神摇摇头:“我只是有点犯困,你怎麽没和朗儿一起,找我有事?”
邢睿认真盯着自家师父好一会儿,正苦恼要不要如实以告,便听过分爽朗的男声自远处传来,江沉枫提着个食盒嚷道:“仇大哥,小弟来蹭顿早饭!小弟还带了些美食佳肴给你们加菜!”
仇枭把煮好的小菜盛进碗碟摆上托盘,嫌弃道:“啧,真会扰人。”
邢鸺见状欲起身帮忙却遭仇枭一个眼神阻止,转头想将饭桶带上,仇枭一把夺过饭桶,将之塞进配合伸手的邢睿怀里。
最後邢鸺仅拿了几人份的碗筷乖乖跟在仇枭身旁,看着小徒弟提着饭桶蹦蹦跳跳的背影忍不住侧头低喃:“属下没那麽纤弱更没伤到手,提那麽点东西根本不是问题...”
仇枭默不作声仅淡淡回看邢鸺一眼,随即趁邢鸺不备戳了下其腰际弱点,邢鸺脚下一软险些把手中碗筷松开,擡眸对上仇枭挑眉表情只得无奈认栽。
几人添好饭後开始动筷,江沉枫边介绍他从房长老手上得到的叫化鸡是何等人间美味,边将鸡腿撕下分给双目发亮的俩孩子。
江沉枫自个儿把叫化鸡吃了快近半才发现仇枭和邢鸺只专注於看来平淡乏味的青菜豆腐,本着让他仇大哥尝口美食的想法认真挑了块肉要塞到仇枭碗里,结果邢鸺伸筷一挡,肉又被推回到自己的碗中。
江沉枫不明所以,问道:“邢鸺,你还怕我下毒不成?”
邢朗及邢睿震惊地看看被自己咬了一大口的鸡腿,仇枭向张大嘴不知该不该继续进食的俩孩子投以冷眼:“胡想什麽,身爲我徒弟连有毒无毒都看不出?你们二师父知道我嫌这小子口水脏,不想吃他夹的东西不行麽?”
“诶!?仇大哥,小弟在你心里究竟是有多脏?”江沉枫把叫化鸡推到二人面前,“那仇大哥你和邢鸺自个儿夹总行吧,小弟难得从房长老那赢来这些佳肴你俩怎能一口都没嚐,这些青菜豆腐你们难道还吃不腻、不想换换口味?”
仇枭冷淡回道:“不腻,不想。”
重新啃着鸡腿的邢朗眨眨眼插嘴道:“大师父和二师父平日都不吃肉,只有我和睿儿会吃。”
江沉枫不由惊叹:“啊?仇大哥你和邢鸺都不爱吃肉?可你们在庄里不都有吃?小弟认识你这麽久竟然不晓得这事!”
仇枭和邢鸺皆没料到提出这点的会是邢朗而非善於察言观色的邢睿,顿了片刻倒是邢鸺率先反应过来,擅自找了个说法替仇枭把那隐藏起的童年过往掩盖更深:“主人是因爲我说想减少杀孽...也算爲以往赎罪才会陪我吃素。”
“额...”江沉枫思及邢鸺的出身一时不知如何应对,迟疑了会儿宽慰道,“其实邢鸺你何须再记挂着那些成年往事,你又没法选择出身,当初所爲只能说身不由己,我想老天爷也不会以此罚你。”
江沉枫越说越觉得有理:“哎,我们行走江湖之人谁不是双手沾血多少背着几条人命,大丈夫有可爲有可不爲,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以後下去和阎王有得辩驳不就够了!总不能在你死我活的情况下还要我们伟大牺牲自己吧?我们是区区凡人又非那些和尚高僧。”
邢睿突然停下筷子提出疑问:“少盟主,你说二师父没法选择出身是何意思?老狐狸说二师父打一开始就跟着他了难道是假话?”
“这...”江沉枫不敢肯定仇枭与邢鸺是否有意瞒着俩孩子,自觉没立场揭露关於邢鸺的真实出身,顿感语塞看向仇枭。
仇枭瞥其一眼:“‘邢鸺’确实打一开始便跟随着我,之前既非‘邢鸺’,又何来这俩蠢蛋的二师父一说。”
“大师父,徒儿怎麽听不懂?”邢朗允指歪头,邢睿亦没能明白仇枭话中话,“臭老狐狸,你就不能把话说清楚点?我师父以前是...”
江沉枫忙夹了些红烧蹄膀给俩孩子,打岔道:“哎呀,别想那麽多,来来来,你俩小娃娃快尝看看这蹄膀可好吃了!其他事哪有吃东西来得重要!”
俩孩子还真被色泽诱人的美食吸引了注意,埋头吃饭不再追根究底打探消息。
仇枭嗤道:“你倒是挺能说会道。”
“嘿,小弟又不是脑袋空空的二愣子。”江沉枫得意地比了比自己的脑袋,而後收敛下嬉闹表情对邢鸺道,“话说回来,当年我游走生死边缘...不想不孝早死还落得下地狱受苦的下场就多少有烧香拜佛看点经书,我是真觉得邢鸺你多虑了,佛家最看重的不还是你做事的本意,念起,因果生。”
出乎意料的一番说辞令邢鸺不禁对江沉枫有那麽点另眼相看,正想如何回覆,又听江沉枫道:”而且我从说书先生那听过这麽句话,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活佛尚且如此,你又何必这麽拘泥於吃不吃肉,心中有佛万事皆可爲。”
江沉枫随之开始讲述记忆中说书先生所说关於济公活佛的故事,意外生动有趣的语调及演绎再次吸引俩孩子注意,纷纷止下动作认真倾听。
邢鸺原还好奇江沉枫所知事蹟与自己听闻的是否相符,正爲其说故事的能力感到佩服,听着逐渐比电视剧剧情还更夸大的内容不禁蹙起眉头。
幸而江沉枫仅听过济公的出身与部分经历,说了个经典故事便草草收尾。
“呵,听你胡诌。”仇枭没来由的就是觉得江沉枫不仅加油添醋还把一席别有深意话形似扭曲成歪理,侧眼瞥见邢鸺面色古怪,略感有趣地支起脸期待邢鸺有何想说。
邢鸺问:“你可知道传言其实还有後半句话?”
江沉枫毫无意外摇摇头。
邢鸺答道:“世人若学我,如同进魔道。由此可知,这酒肉穿肠过不是让一般人盲从。虽然有过几位和尚引用这说法,但他们并不是爲了一己私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