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你去?还是我去?你能在阳光下站多久?不然就静静躺在棺材里等着别人把你揪出来杀掉么……”说到这,他良久停顿了一下。
“……你就当我养了个给自己收尸的人吧。”
闻言,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无奈叹息。
阿斯琉的声音听起来罕见的有些哀伤。
“既然如此,就好好对那孩子吧,他看你的眼神像要疯了。”
挂断电话,霍德尔疲惫不堪地瘫坐在沙发上,他点燃了一只香烟,眸色空空,看着桌子上的红酒杯,里面殷红的液体,静默地凝固着。
他猩红色的瞳孔里映着水晶吊灯的光晕,像涟漪一样曳着金灿灿的波纹。
他转头看向落地窗外,深沉如漆的夜幕下花园里是一片狼藉,腐烂的雕塑,破损的长椅,白色的欧式石阶此刻被杂草的尸体覆盖。
那曾经是一片巨大的玫瑰花海。
庄园的大门被打开,他看到纪湘高大颀长的身形带着几分焦急,手里小心翼翼地拎着个长方形盒子。
他看见纪湘向这边望来,看见房间里亮着灯,他的脚步更加快了一点。
在纪湘的身影消失后,霍德尔注意到映在玻璃上的倒影,发现自己笑了,他嫌恶地抬手将嘴角扯下去。
“爸爸,我回来了。”
听到纪湘的声音在玄关处响起,霍德尔才想起转眸,不知怎的,这几分钟的路程,他竟觉得像过了一万年那么久。
“爸爸?”
小兔子见他有些失魂落魄的,还单纯的以为是爸爸因为他不在家没吃饭所以饿昏了:“爸爸你吃了吗?我给你带了晚餐,但是因为太晚了赶不上公交车所以可能凉了不过没关系我去给爸爸热……”
“吃过了。”霍德尔道。
“……哦,好的爸爸。”这下轮到小兔子失魂落魄了。
“之后会安排车接送你,今天就当熟悉下路线。”霍德尔继续说到,抬眸看见纪湘面如土色满脸受伤,才深感到有些可怜:“你去热热吧我吃。”
是他喜欢的银鳕鱼荟冷切火腿,不过柠檬汁微微有些发苦,精致如霍德尔,微波炉热过的东西确实有些难以令他下咽。
“那些人怎么样。”他对纪湘发问,不然对面的小兔子死盯着,他不吃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还不了解,老师叫安德鲁,是本土意大利人。”纪湘想了想,回答道。
“其他人呢,有人找你搭话吗?”
“有一个omega女孩,她也是中国人。”纪湘如实回答,却没看见霍德尔眉间一凛,假装漫不经心地放下刀叉,脑海中惊愕地浮想到阿斯琉的话,难道纪湘会被人类同化?
绝无可能,他看着面前餐盘里被纪湘一路献宝一样捧着回来的精致晚餐,纪湘是他霍德尔的东西,哪怕不拿链子栓起来也是只会冲他摇尾巴的宠物狗罢了,纪湘想要的,除了他,没人能给。
眼底掠过若有若无的笑意,他忽觉这场战役胜券在握。
“香香,你多大。”他将那口难吃到反胃的鳕鱼块艰难咽下,不以为意地问了一句。
“还有两个月满19。”
“不是说这个。”
“啊?”纪湘疑惑地看着他,看到对面的老狐狸得意地眉头一挑,面上的困惑之色缓缓褪尽变成涨红,烧得像铁盘里的虾仁,他结结巴巴:“不知道爸爸……没,没量过。”
“也不知道买的小不小……”霍德尔自言自语思索着,随即舔了舔唇角,冲他暧昧地笑:“不是说昨天没够么,爸爸想了想,香香这么乖应该要被好好表扬不是么?”
“爸爸?”
纪湘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脸局促不安,盯着霍德尔美丽到近乎妖异的面庞,狠狠吞了口口水,眼前的一切,都在欲火中扭曲重影。
“去洗澡。”霍德尔慢条斯理地下了命令,就只看见纪湘狼狈逃进洗手间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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