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秋惊醒的瞬间,满脑子都是叶洵最后那句不知是气氛索然,还是真心话的告白。
只是在脑中回味一番,他就打住了继续往下肖想的念头。
自从他意识到自己每天都在梦境中跟叶洵翻云覆雨时,他就再也没有抱着正常的想法入睡过。
这样的状态偏偏使他在醒来时,脑内就像被施了法似的,回想不起任何淫秽色情的画面。
但某瞬叶洵清晰的面庞却出现在了祁秋挥之不去的回忆中。
也就是这仅存的细节画面,勾起了他学生时代对叶洵的种种回忆。
初次见面时,叶洵还戴着还残存着些许土气的方框眼镜,他静静地坐在社团教室的角落里,手中捧着本纸张已经泛黄的藏书。
过长的刘海因为微风轻拂,遮盖了部分关键的视线,瘦削的少年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封印了美貌的框架眼镜摘下,轻揉着左眼时正巧抬头迎上了祁秋的视线。
不巧的是,纱制的窗帘此刻却被顽皮的风吹掀。
于是,对于祁秋真正的初次见面,实则是窗帘之后少年的剪影。
社长贺铭翕动着嘴唇好像在说些什么,但祁秋无心去在意其中的内容。
他的身体好像条件反射般地冲上前,在窗帘落下的瞬间,站在了叶洵的面前。
或许是没想到这位看似清冷的学长竟然会对不起眼的自己这么热情,本想起身打招呼的叶洵此时仿佛被钉在了椅子上,还没等他张口,就听到这位热情过头的学长说道:“新社员,你也在看这本书吗?”
祁秋冲上前时脑子实际上一片空白,但他对叶洵手上这本书熟悉得很——因为这就是自己带来与社员共享的藏书之一。
“品味不错。”祁秋抚上自己的下巴,“只是你本人的品味好像没跟上你的读书品味呢。”
叶洵有着轻度近视,此时的他还握着眼镜脚,不知所措地企图理解学长这话中有话的含义。
“学长在说我是土包子吗?”
叶洵在说出这句话时就已经后悔了,急忙想着找补的话,正准备张口就对上了学长意外认真的视线。
“你不是,它才是。”祁秋将叶洵手中的眼镜戴上,“你觉得它看起来怎么样?”
叶洵是第一次以这种形式看到自己的眼镜出现在了别人的脸上。
就连祁秋都没预料到的是,这副本应该是谁戴谁丑的眼镜,在自己的脸上竟出奇的合适,就好像为他量身定制似的。
上挑且狭长的丹凤眼在方框眼镜的衬托下显得更有狐狸般的狡诈与攻击性。
祁秋的五官立体得好像带了混血的基因,镜框在眉骨之下,更显得眉眼之间的锐利。
叶洵被祁秋的问题难到了,他不知自己是该附和还是该说出他内心真正的想法,只觉得这个奇怪的学长怎么能这么帅而不自知。
“你说你去刁难人家学弟干嘛,你自己长什么样心里没谱吗?”
贺铭开口替叶洵解了围,几乎是钳制着祁秋,让他进入到一个正常的社交距离。
祁秋没注意到地上何时出现的电线,险些被绊倒的千钧一发之际,叶洵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拉住了祁秋的手臂。
于是叶洵的眼镜成了这场事故唯一的牺牲者。
“十分抱歉摔坏了你的眼镜。”祁秋弯下腰收拾着残局。
失去了高清世界的叶洵好像听力也出现了问题,只是木木地点头接受了祁秋的道歉。
于是初次见面的当天晚上,就成了二人约会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