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这?这什么缺心眼的玩意儿,会不会说话?难为阿瑛要留着这种老家伙在身边了。
我本以为这种口出狂言的官吏会被责令改正,可没想到在宫里被啪啪打嘴的人却是我。
“还剩多少?”阿瑛倚靠在龙椅边上,眼皮连抬都没抬一下。
“回禀陛下,还剩七下。”
“嗯,免了吧。”
我不想开口谢恩,我被气哭了。我抬起青袍补服的袖子,擦掉自己脸上不甘的泪。
鹊枝于心不忍地瞧了我一眼,挨了十多个巴掌,我的脸都肿了。
“起来吧。”
我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含着泪偏过头去。
阿瑛蹙眉,搁下手中的账本,随手丢到御案上。
“给你脸了?与朕置气?”
我心中不服,气鼓鼓的,不知哪来的胆儿,狡辩道:
“臣没有置气,臣这是悔错。”
“好啊,既然那么喜欢跪,那就跪着。”阿瑛冲我不屑地笑笑,继续埋头书简。
还没过多会儿,我就后悔了,膝盖骨都快跪碎了。
煎熬,当真是煎熬!
悔恨,现在就是个悔恨!
“不许动!”阿瑛头都没抬一声断喝,把御书房内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不是喜欢跪吗?现在搞什么小动作?!”
整个宫室都回荡着阿瑛的声音,所有人都保持安静,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我快哭出来了,我哪有说过喜欢跪着?
又过了一会儿,待阿瑛翻过几页,她放下手中的账本,闭上眼揉了揉穴位,一招手让宫女过来为她按摩肩膀。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鹊枝上前为阿瑛的茶盏里添了新茶。
“萧叔衡,朕把工部的账本搬过来了,你以后在御书房办公。”阿瑛慢悠悠地开口,揉着眼球。
“陛下,这……恐怕不妥吧?”我也不知道妥与不妥,但我不想在御书房办公。
谁懂啊?谁受得了整日在上司跟前干活。
“把工部的账给朕做出来,朕就放你走。”她挥挥手,让揉肩的宫女走开,然后大手一挥,底下的人立马在御案边拼上一副桌椅。
啊?不是吧?看在阿瑛脸前做账吗?从前萧丛办公都隔着好几米远呢。
阿瑛看着我,眉头越皱越深。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乖乖过来坐下办公。”
我愣愣地抬起头,对上她那波澜不惊的眸子。
“要么,跪着办公。”
我飞速地从地上跳起来,结果腿麻一个脚软,差点跌倒。
好在阿瑛的贴身宫女们眼疾手快,及时把我扶住。
阿瑛也不搭理我,自己处理奏章,让手下的宫女把账目和纸笔帮我铺好。
我忍不住偷看了阿瑛几眼,一个睥睨过来,我像个鸡崽一样赶紧低下头。
工部的账啊……无论看几次都会头皮发麻,两眼一黑。
我很快专注进去,大致想好了该如何处理,无非是耐着性子从零开始,对着原始数据全部亲自操刀。
简单在纸上规划一番之后,我拿过算盘,把三个算盘在右手边依次排好。
左手执笔,右手持珠,开始运算。
“哒,噼里啪啦哔哩啪啦哒哒……噼啪噼啪噼里啪啦……”
我算盘打得飞起,不亦乐乎,全然没有注意到阿瑛越皱越紧的眉头。
“萧叔衡!”
我一个激灵,吓得连忙抬起头,手上还拨着几个算珠子。
“吵。”她强压着火气,只给了我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