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一而再、再而三地容你,无非想着这是你们两人的事儿,本宫等你愿意,自己去说。”
说得好听,她自己也怕没法面对自己宝贝女儿吧?亲娘跟亲媳妇一道瞒着自己这么大的事,搁谁谁不疯啊。
“陛下已经够苦了,你若还是个有心的,便不要这般玩弄瑛儿,小心玩火自焚。”
“太后!”我停下脚步,太后往前走出了几步,才回首望我。
我恭敬地拱手朝她一拜,然后由衷说道:
“您是阿瑛的生身母亲,所以蘅不敢瞒您。蘅今时今日所为,不过是为萧家上下,谋一个出路,免得日后为蘅所牵连。”
“只要无人受我牵连,蘅自会找陛下请罪,哪怕千刀万剐、烈油烹身,都绝无怨言。”
“唉……萧蘅啊萧蘅,本宫当真不知,该说你诡计多端,还是说你蠢笨如猪。”
……您已经说我蠢笨如猪了。
“你当真以为,萧家还有全身而退之法?”
“有。”我抬起头,不无自信地答道。
“如何身退?”
“很简单,功成名遂,李代桃僵。”
“……嗯?”太后犹疑了一下,继而扯开嘴角,笑出声来:
“呵本宫真服了,故技重施,梅开二度,亏你想得出来,可真是诡诈至极。”
“兵以诈立,蘅出身将门,自幼熟习兵法。”我笑着回答道。
当初选择死遁之计来破局,无非就是此法虽然听着离谱,但却是破死局的绝佳之选。
只要铺设得当,环环相扣,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由不得旁人不信。
“不过本宫还是提醒你一句,瑛儿可不像你想象中那么好糊弄。”太后意味深长地望了我一眼,接着说道:
“瑛儿为人处世,坏就坏在思虑过甚,又闷在心里隐忍不发,不与人言,久而久之,便越来越偏执刚愎。”
“天子高深莫测,杀伐决断,并非坏事,可若是落在情事上……”
“如何?”久久等不到太后的后话,我不禁主动问询。
“罢了。”太后摇摇头,终于决定开口:
“听闻你前段时间,被陛下,狠狠欺负了几番?”
“啊……”我唰地一下红了脸,埋头害羞,不愿回忆。
“也是难为你了,可伤着身子?”
最怕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我不忍面对。
“伤……倒是没受伤,只是……”我咬着嘴唇,迟迟不肯说下去。
“唉,若不是陛下非你不可,本宫也懒得关心你。”需要这么直白吗?
“不消本宫说,陛下的暴虐脾性,你这几日也该隐约有感吧?自己多保重身子,记着。”
“蘅记下了。”
“对了,你可曾去过坤宁宫?”坤宁宫,那不是皇后住所吗?阿瑛又没有皇后,自从太后搬来慈宁宫,估计空置吧。
“未曾。”
“得空,想法子进去看看。”
“是,谨遵太后娘娘教导。”
告别了太后,我回到府中,把那块牌子翻来覆去看了很久。
我在想,阿瑛的意思是让我多去逛逛各部衙门,感受感受不同的官场氛围,学学官场规矩?
还有什么呢?大概就是郁南久那事儿了。但她又没说让我去找证据,让他沉冤得雪,那说明这件事恐怕另有隐情。
嗯,所以阿瑛的意思是让我自己去探寻。
难为她有心了,想着力培养我,可我最后不得不把这个身份一抛,远遁而去,再换回原身份冒出来。
不行,我得做点什么,不能白白辜负她一番培养提拔的美意。
我对着蜡烛,盯着那块牌子良久。
可以自由出入内阁六部,阿瑛她就那么信任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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