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打着手电筒挖了半宿,最后终于找到了周妈。
周觉早就哭到嗓子眼里喊不出话来了,在看到他妈妈的那一刻,他无力地跪在地上,久久没有动静,后来他还是沉默地把他妈妈背回了家。
他姐姐一家也在当天一大早马上赶了进来,一家人抱成一团泣不成声。
周觉站在门口,眼睛里充满了红血丝,他说不出一句话来,怕一开口自己也溃不成军,于是他只能强忍着滔天悲怆,着手准备母亲的后事。
葬礼大办了五天,周觉从他妈出事的那一天晚上便没怎么合过眼,第五日的清晨送走他妈之后,他再也撑不住了,倒在椅子上昏睡了过去。
他姐被人掺着上的山,然后又被人搀扶着下的山,到家之后还坐在地上大哭了很久,最后缓都缓不过来。
他俩从小都是被他妈一手带大的,感情不仅只是血浓于水的这层亲情纽带,是从有记忆起的所有的点点滴滴,是陪伴,是成长,是所有的从无到有,更是爱,是这一段长长人生路上绝无仅有的纯粹的爱。
它遍布在生活里的每一个角落,摸不到看不着,但它就是真真实实地存在在那里,一旦被抽离,整个人都将分崩离析。
周觉睡了个缓觉,醒来时依旧无法接受好好的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以后就要长眠在那高高的深山里。土地没有温度,棺材里也没有温度,以后冷了,他妈要怎么办呢。
“小觉。”他姐走过来抱住了他。小时候才有的动作,现在妈妈走了,他们好像又成了小孩子。
“姐!”周觉这几天的压抑的情绪一下子有了一个出口,悲伤和痛苦都迫不及待想从这个狭窄的出口挤出来,挤的周觉就要喘不过气来。
两个失去妈妈的大人,此时就像困兽末路,只有依偎在一起,才能找到一点安全感。
但好像生活还在继续,活着的人走了,还没走的活人还要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