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后,我随内弗尔卡拉一起搭着船,顺着尼罗河而下,来到安努。
为了赶在考亚克月26日时开始加冕仪式,我们必须先到太阳神庙里,取庙中的水洁净沐浴。
此时正是尼罗河开始泛滥的月份。若能在尼罗河泛滥的第一个月结束前,完成加冕与登基仪式,就能为新王的统治带来和平,这是古埃及一直以来的传统;尽管历史上还是有少数的王不愿意遵守这项传统,例如传说中的拉美西斯二世。
在我们临行之前,除了一众待在王宫门口,为我们十八相送的贵族、元老以及女眷们以外,伊塞诺菲特与巴戈阿斯都来了。
巴戈阿斯想服侍我,伊赛诺菲特则是想服侍内弗尔卡拉。内弗尔卡拉没有说话,看起来是要答应了,我告诉王妃:“女人不可以参与登基仪式。”
内弗尔卡拉顿时露出疑惑的表情,我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他便说道:“你们两个都不必来了。”
挺好,看来我们两个还是挺心有灵犀的。
孟斐斯的保护神是卜塔,卜塔是工匠的守护神,当地设有富丽堂皇的卜塔庙;但是新王登基需要得到拉神的承认,因此我们必须去安努。
幸亏安努距离孟斐斯非常近,搭船会比单纯骑骆驼更快。
我们坐在王船里,路途中,水手在调整风帆。
内弗尔卡拉问我:“为什么不让王妃同行?”
我说不上原因。
他说道:“在宫里你就不安份,在外头你得乖一点。”
我笑道:“我什么时候不乖了?”
他回答道:“这四天里,你让我腰很疼。没事别折腾我,让我将养一下。”
我立刻没了话……心虚啊!
在安努的港口上岸以后,我们改骑骆驼。
太阳神庙是全安努最大的地标,也是人们生活的集散地。自港口远远地,就能看见庙前的方尖碑,以及守卫、信徒们,可谓人龙聚集。
到达太阳神庙以后,我们下了骆驼,侍卫们将围观群众们驱散。
有不少民女想来骚扰内弗尔卡拉,我说:“登基典礼结束以后,陛下就会到埃及各地巡幸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哈!”然后照样让御前侍卫把她们赶走。
先是萨胡拉,然后是伊塞诺菲特、数不清的埃及民女们……看来内弗尔卡拉颇为抢手,我得好好地顾着他才行。他可是我解咒的关键!
其他的庙仆过来牵我们的骆驼去休息,守卫们纷纷向我们行礼,“陛下好!神官大人好!”
老师早已站在神庙的门口,等着迎接内弗尔卡拉。我向老师打过招呼。
老师瞟了我一眼,不看还没事,一看到我的脖子,便伸出手指,往上头的吻痕弹了一下。
他目露凶光,显然是想掐死我,因为加冕仪式前的七天本来是应该要绝对禁欲的……然而内弗尔卡拉已经过来了,见到陛下,老师也只能和颜悦色地鞠躬道:“陛下,请让微臣替您擦身更衣。”
内弗尔卡拉本来没说话,我撞了他一下,他说:“好……”
我又撞了他一下,他才改口道:“不必了。”
“我负责膏抹他,为他画上安卡的符号。”我说。
老师闻言,竟然笑了出来,或许是气到笑,“瓦提耶,你……”
我把手伸进内弗尔卡拉的披风下面,往他的屁股肉上掐了一下。
他不动声色地打掉我的手,乖乖地向老师说道:“我答应过他,加冕与登基都由他进行,所以不必劳烦你了,礼塔赫。”
老师对着内弗尔卡拉,伏首贴耳地说道:“谨遵指令。”
然而,内弗尔卡拉进庙以后,老师又拉住我的手,“瓦提耶!为法老进行加冕仪式的祭司非常重要,通常会是这位法老一辈子合作的对象,而且一生都难以忘怀。
“你可以是本朝最重要的开朝圣师,也可以是亡国的罪人。你可别把全埃及国中最最最重要的一种祭典搞砸了,若是国运因此衰退,你赔不起!”
“我知道这一点。”说完,我对他比了个鬼脸,直接冲进圣殿,省得老师等等拿起连枷,像打麦子一样地打我。
庙门口有其他的小祭司捧着盛水的金盆子,等着给我们洗手。我带着内弗尔卡拉一起洗过手、脚,脱去外袍与披风以后,领他进入洁净所。
里头静悄悄的,只有水声。这里是圣殿深处的圣所,除了我和老师以外,无人能进入,所以特别的安静。
壁画上,是拉神与月神孔苏替第三王朝的法老.佐塞尔洗澡的画面。
原因无他,第一与第二王朝的法老,皆定都于提尼斯,那么位于安努的太阳神庙,不是佐塞尔命人修建,便是他的后人了。
壁画上除了图案以外,还有圣书体,上头写着:“拉神与孔苏替佐塞尔洁净身体,拉神将洁净后的佐塞尔抱在怀中,在众神面前宣布他为自己在人间的化身,众神认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