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军队雇员
一月中旬，天气依然寒冷，陈思诺这一天晚上站在校园里，背后是普渡大学标志性的喷泉，只是此时已经没有了水，不仅是因为要节电，也是由于此时已经大面积停水，供水公司不再运转，洁净的水此时格外宝贵。
喷泉很有设计感，高高的弧形柱耸立向天，从四个方向凑成了一个花瓣形，从前尤其是夏季的夜晚，水流哗哗地喷溅，坐在喷泉旁边，感觉很清爽，抬头看向天空，夜幕中闪烁着遥远的星，那种氛围相当浪漫，有的时候自己甚至想，假如在这里读魔法书，自带照明的那种，也很有情调吧，不过她知道自己不能那样做。
陈思诺仰起头来看向一个方向，那里是学校的灯塔，校园里最高的建筑，之前每当夜晚都会亮灯的，此时也已经陷入黑暗之中，只能凭借熟悉感，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轮廓。
陈思诺如今在军方找到一个职位，就是为国民警卫队维护电脑系统，普渡大学还留在这里的学生，一部分给军方聘用，做网络系统的维护工作，其实并没有什么额外的报酬，算是志愿者的性质，不过陈思诺还是踊跃加入，因为这可以让她摆脱难民营那种枯燥无聊的生活，虽然每天都在魔法大辞典，然而那种“虚度生命”的感觉难以驱散。
这一段时间内，生存基地里面的难民与外界都断绝了消息，可是陈思诺在军方，虽然那些消息对于她们这些平民无薪雇员也是保密的，但是多少能够听到一些，因此她便知道，印第安纳波利斯的局势不利，当局已经组织了疏散，可是有一些人仍然被困城中，而军方暂时无法深入城市提供救助。
陈思诺自己计算，印第安纳波利斯人口八十万，即使只有十分之一发生变异，也是八万的僵尸，这只是一个城市的行尸数量，整个美国的僵尸总数，如果按照这样的比例来估算，大概三千万，而美国正规军加国民警卫队，接近二百万，再加上七十万的警察部队，将近二百七十万武装力量，面对这样数量的行尸，陈思诺不由得讽刺地想，这可真是“人民战争”。
这还只是行尸，除此以外，还有大量暴民，四处劫掠，美国许多人都有枪，这让情况更加危险，持枪的暴徒可以和军警对抗，如果只是进入无人的房屋去搜寻物资，陈思诺觉得非常时期可以谅解，但是那些人却打劫其她幸存者，而且往往施加严重的人身伤害，很多伤害是与求生无关的，只是邪恶的欲望，比如说生存基地里之前发生的那种事情。
水电的中断，让社会秩序迅速崩溃，陈思诺有的时候抛开魔法，想象一下假如自己此时并没有魔法力量，只是一个和其她人一样的人，面对这样的状况，也是非常忐忑的，所以人群中的气氛很快便紧张起来，只要一点点火星就会点燃，更不要说有一些人本来就怀着龌龊卑劣的心思，此时在他们看来，终于是有了实现愿望的机会，总算可以尽情作恶，而又不必给法律追责，这便让情况更加恶劣。
因此要重新恢复秩序，是相当困难的，陈思诺以为，只靠军警是不行的。
陈思诺爬到雕塑的顶端，那雕塑足有十米高，坐在平整的顶端，可以望到很远，陈思诺看到高尔夫球场上搭建起密密麻麻的帐篷，许多人住在那里，有难民也有军人，有一些难民是从印第安纳波利斯一路逃到这里，暂时喘一口气，陈思诺曾经特意找她们聊过，虽然不是特别有聊天的欲望，但是很想获取信息。
有人告诉她：“城市一片混乱，一切都瘫痪了，有时候还会发生爆炸，未必是军人的手雷，有一些是燃气爆炸，整栋房屋都烧了起来，街上到处跑着人，分不清究竟是活人还是僵尸，每个人都紧闭大门……”
听到她们的叙述，陈思诺感到，小城拉法叶与之相比还算平静，毕竟学生们相当多已经离去，这里本来是一个大学城，学生离开后，本地人就比较少了。
陈思诺向远处看，远方一片漆黑，仿佛人类世界已经完全消失，从前这里虽然不是好像纽约洛杉矶那样灯火辉煌，然而夜晚也有灯光，看着那些灯光，就感觉很温馨，可是此时什么都没有了，就连营地内，也没有光亮，因为施行夜间灯火管制。
有英国移民说：“听我祖母讲起，好像二战时候伦敦防御空袭，入夜之后一片漆黑，灯光的光线不能散出窗外。”
这里也是一样，夜晚的灯光都给隔光幕布遮挡住，偶尔透出一线，马上便消失了，偶尔能看到的只有巡逻士兵的手电光亮，比如正在接近的那个小分队。
陈思诺飞快从雕塑上爬了下来，正当她准备返回住处，有人叫道：“站住！我看见你了！”
陈思诺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了下来，很快几名军人跑了过来，为首是一位下士，和军人在一起这么两周，陈思诺已经学会了分辨军阶。
那位下士看了看她，又仰头看了看雕塑，很有些好奇地问：“这么高的塑像，而且没有着力点，你是怎么爬上去的？”
陈思诺脑筋飞快地转着：“用双面胶。”
一名士兵笑道：“我还以为是用吸盘。”
另一个人说：“就好像有人爬川普的大楼，好像蜘蛛侠一样。”
下士官的目光在陈思诺脸上转了两圈，说道：“你违反了宵禁令，不过这一次我就只给你一个警告，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Snow，住在计算机系教研楼。”
这时一名士兵说：“我看到过她，她是军队的临时雇员，在维护网络还是什么的。”
下士官点了点头：“我是Grace，你现在回去吧。”
陈思诺说了声“谢谢”，转头便向自己的临时住处走去。
这一夜过完后，第二天陈思诺正在给程序打补丁，已经是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试图入侵军方系统，这时候忽然有人在身后叫她的名字：“Snow.”
陈思诺转头一看，昨晚刚见过的，现在还没有忘记：“SergeantGrace.”
Grace点头道：“你跟我来。”
“可是这里的补丁还没有打完。”
“让别人来干吧，不是还有一些学生没有在这里？从今天开始，你跟着我。”
陈思诺很是好奇：“我能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