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目击证人
过了一会儿，陈思诺过去照相，Gianna看了一下她的护照，笑道：“你的护照快过期了，不过我想我们可以自主决定给你延期的，我们与移民局的关系一向不错。”
陈思诺登时也笑了，幸存者团队之中，也有这一类在美国的居留权问题，自己与庄羽是留学生，还比较正式一点，Heather就纯粹是非法移民，之前一直东躲西藏打黑工，末世之后居然有一种“解脱了”的感觉。
Heather曾经和同伴们讲起当初一家人偷渡美国的过程：“美国在边境建了一条长长的墙，后来川普当了总统，这座墙更高更长，而且经常有人巡逻，不容易翻越，更不能开车过来，所以我们就走了另一条路，就在墨西哥西北面，进入亚利桑那州，那里的图森和尤马之间，有一大片无人区，少有边境警察，不过在进入那边之前，在这一边先要穿过一个沙漠。沙漠里真的是热啊，我们是冬天穿越，仍然非常热，不住地流汗，走几公里就要喝掉一壶水，我们带的水很快就喝光了，当时我真的想喝自己的血。越往沙漠里面走，见到的尸体就越多，有一些尸体，全部脱水了，干燥得好像木乃伊，看到那些尸体，就觉得非常恐怖，很担心自己最后也是这样的结局，因为我们很穷，没有钱付给‘郊狼’，那些拿钱给‘郊狼’的人，就不是那样轻易死去。”
“郊狼”就是“蛇头”，组织偷渡的人，看来偷渡客也是有阶层差别，财力确实可以带来更多一些的生存机会，虽然没有什么是绝对的。
Heather继续又说：“我们千辛万苦，终于穿过了沙漠，前面是一条河，这时候是终于见到水了，于是许多干渴的人便扑过去猛喝水，然后就是要渡河，可是我们没有木筏皮艇之类，很多人就是那样游过去，有的人不是很擅长游泳，便淹死在了河中，过了那条河，前面终于看到了墙，我们是用绳索套在顶端，爬了过去，还有人扛着梯子，架在上面，很快就爬过去了，只是上面的铁丝网有一点烦，但是我们用钳子将它夹断丢掉了，到了那边，还要穿过一片无人区，到了八号洲际公路，这一段魔鬼之路终于结束了。”
FBI两名专职情报检索的人员分成两组，给一百多名幸存者拍照，并且进行简单的谈话，到了中午的时候，终于结束，队伍里并没有严重的刑事犯罪人员，此时Sydney的手术也已经完成，Menie走出来说：“手术是成功的，但是现在还需要特别监护，如果今天平稳度过，明天或者后天带上急救和监控设备，或许可以一起登机。”
另外几名比较严重的伤者也紧急处理。
其她人一起去餐厅，陈思诺终于有机会和另一个意料不到的人说话：“Nick，你也在这里，原来你也是FBI。”
所以那一次在印第安纳波利斯的机场，你等候飞往中国的航班，究竟是为了什么？
Nick也没有想到能够见到陈思诺，一种感慨从心头掠过，然而他很快镇定下来，笑了一笑，道：“原来是你，魔法师，我之前就一直有一种预感，相信你会活下来的。”
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面。
于是Nick便问：“那一天我请你等我一下，一起说明机场里的事情，为什么回头不见了你？”
陈思诺：“……啊，我觉得很累，所以就回家去了。事实上，我真的不想见警察。”
然后陈思诺想到，不对啊，我明明是要问，你作为一个美国FBI人员，为什么要搭乘去中国的班机，怎么现在变成了我要回答你的问题？
Nick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牙，道：“我能够理解的，有几个人愿意向警方解释这样的事情呢？不过现在看来，当时真的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
末世刚刚开始的时候，人们面对行尸，除了军警之类人员，平民是难以突破心理防线，进行致命攻击的，但是末世半年之后，幸存者对现在的状况已经适应，Nick虽然是高级特工，但是面对这样的状况，也感觉很有一点不可思议：“看到这一段时间的变化，我就感到，人的适应性真的是很强大，竟然这样快就调整到了末世生存心态，谁能想到就在几个月前，看到行尸扑过来，还会先喊话呢？”
陈思诺也笑：“是啊，确实很奇妙，所以我想到从前看到的一句话，叫做‘文化的易塑性’。”
观念的转变，有时就在旦夕之间，虽然没有那样夸张，原来应该也有一定的基础，不过人的思想有时候转折速度非常快。
Egbert在旁边无所谓地一笑：“那是当然了，那些不能适应的，或者运气不好的，都已经死了。”
Egbert是一个标准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学派。
这时陈思诺又想起方才的问题：“Nick，我想知道，几个月前你为什么要去中国？”
总觉得是美国特务要盗取中国情报的样子。
Nick笑了笑，看了Gianna一眼，Gianna点了一点头，道：“这件事在现在也不算是什么机密了。”
于是Nick便说：“其实当时我们是怀疑，这种病毒是中国的生化武器。”
许多人尤其是中国人的表情登时就o╯□╰o
Nick继续解释：“当时我们已经发现，这是一种新型病毒，传染力非常强，而且病人的攻击性极强，我们知道本国的生化研究院并没有研制这样的病毒，而且那段时间也没有病毒泄露事件，实验室中的病毒都处于严格监控之下，理论上不存在逃逸病毒在自然界的突发变异，所以我们就怀疑，是俄罗斯或者中国的生化武器，当然她们未必是主动攻击，有可能是无意中泄露，所以局里安排我去中国实地侦察，但是航班当天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陆庆很好奇，问道：“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事？”
Nick说：“机场里出现了僵尸，真是见鬼，安检明明有体温测试的，凡是发烧的人，一律不能够进入，可是依然有人突然变异，于是整座机场都关闭了，从那以后再没有开启过。”
陈思诺问：“那么后来你有再去中国吗？”
锲而不舍的FBI。
Nick说：“本来是转换机场飞往中国的，但是中国的形势也变化得非常快，两国之间的通航，无论是空中还是海上，都迅速中断，那一天我搭乘纽约飞往上海的航班，已经接近上海，忽然中国政府发出最新指令，所有国外航班全部停止，还没有到达的客机即刻返航，如果已经接近，在机场降落之后，不许打开客舱门，加油和进行必要的检修维护之后，立刻返回，所以我第二天便又回到了美国。”
Dyn问道：“为什么不去北京？那不是中国的中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