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是海清河晏的好时候”
说书人抚尺一拍,摸着颌下胡须
“相传在百年前,功法不全,灵气稀薄,能得道成仙的人少之又少,唯有那位。”
说到此句说书人神神在在的指了指天
“那位剑尊可了不起,仅凭半篇残谱,一把石剑,便得了道,升了仙。”
酒楼里的食客一片哗然。确实,这个事情再怎么被人翻来覆去讲,听到的人不免还是要拱手冲天上那位说一句
“天资非凡!”
钟灵眨了眨眼,扶了扶头上的斗笠,低头大口吃饭,旁边一大爷看他毫不关心的样子,打趣道
“这位小友怎么对谢剑尊全然不感兴趣?”
钟灵咽下口中的饭慢吞吞的说
“我身子骨不好,眼睛也不中用,自然无缘仙法了。”
大爷闻言不免用怜悯的眼神看他,钟灵照单全收。
待钟灵把碗中米一粒不剩的吃完后,甩下几个铜板,抄起旁边的竹竿就离开了。这才下午,街上还是热闹得紧,叫卖声、孩童嬉戏打闹声、车马奔波的声音,女人懒散时打哈欠环佩碰撞的声音,都被钟灵听到了。钟灵觉得吵,一时闹了脾气,找了一处阴凉地坐下了。他懒懒散散的扣着竹竿的裂处想起自己前不久才从那破泥胚茅草屋出来了。
钟灵睁眼时没有见到那蓝天,他是面朝下的,反而看到了黄色的土地,那土竟然是温热的,潮乎乎的哄在钟灵的脸上,煨的他面色潮红,钟灵双手撑地慢慢爬起来了,钟灵迷迷糊糊的打量着周遭,只觉得又熟悉又陌生,辅一四处打量着,突然想起,这不就是自己和谢谨相依为命的老房子吗?
说是老房子其实已经不能被称为老房子了,稻草、泥胚早已经过风吹雨打不成样子,这下也是不能再住人了,钟灵摸了摸胸口,像是老树皮似的,心中明了已是过了很久,便寻了根竹竿一路敲打着来到了城里,身无分文又两眼几乎全盲,身上只着了沾了血胸口破了个窟窿的破衣服,自然是吓到很多人,所幸被一医馆的老先生收留了,钟灵在那儿打杂也算是勉强糊口。
但钟灵只是做一些打扫的杂役事情,只有一天,老先生被一大户人家请去上门问诊,整个医馆就只有小姐、钟灵和几个搬运药材的店小二,这时来了个行色匆匆的男人,身上背着一人,面色青白,似是急症,小姐学艺不精,急的团团转,父亲又不能立马回来,之见人马上要折过去了,钟灵慢吞吞的取了几味药捣碎了搓成丸配了水让那人服了下去,又在他几大穴施了几针,不一会儿那人就面色红润,呼吸顺畅了。小姐在一旁张着嘴似不相信这平时沉默寡言的人会有这本事。等父亲来了细细说了此事,老先生向钟灵询问,钟灵那时正喝冷茶,他咕咚一声咽下,张口说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小时候和一人相依为命,他一开始身子不好,学了些。”
从此老先生就让他干抓药的活,轻松,工钱也更高了。
但对于钟灵来说工钱够裹腹就好,他自山里就没有什么欲求了。他在这城里也呆了几个月了,也有见过修仙之人腾云驾雾风驰而去,站在地上的人艳羡不已,钟灵百无聊赖的扣了扣手指甲,对于自己来说天上飞的不论是修士还是鹏鸟,都无所谓。
那些人人争夺的剑谱对于自己也是废纸一张。
钟灵呆呆愣愣的看着屋檐的影子,也不想张嘴说话,靠着草胚墙汲取着墙的热量,倒也闲适。
自己平时不爱说话,与那人在一起的时候也是,那人也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于是乎两人在屋里也不怎么说话,只是动作上关心,谢谨也是一个有灵气的,平时自己一抬手,便知道自己什么意思,钟灵睁着得眼睛渐渐要合上了,这个时候几个孩子吵吵嚷嚷的冲了进来。
“凌霄剑宗下来招揽民间弟子了,家里有适龄男子的快去看看啊。”
钟灵掀起眼皮看了那几个小男孩一眼,又合起眼睛自顾自假寐了,但很快他就寐不下去了,有人来了。
脸被怀壁揪住狠狠一扯,钟灵眼睛里冒出了几大颗泪珠,但钟灵任巍然不动,紧闭双眼,在另一半脸被揪住的时候,钟灵睁开眼睛瞅着吴怀璧,吴怀璧露出她小小的白牙对钟灵道
“钟灵,走去看看热闹。”
钟灵直愣愣的看着怀璧,也不做声。
怀璧见怪不怪的将他从地上揽起来推着他往前走,钟灵手上拽着竹竿被她推着走,怀璧又害怕他被路绊着,转而牵起他的手带着他走了。
吴怀璧是药店老板如珠如宝的女儿,生性自由,平时钟灵不大说话,都是怀璧说话,钟灵听着。
到了那招揽弟子的地方,钟灵看不到东西,怀璧却惊呼抓紧了钟灵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