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对顾廿来说格外难熬,从听雨楼去到白月谷,本就路途遥远,和季寻两人在狭窄的马车中相处,情躁期自不必说,后头的几日里,季寻亦时不时地就要擦枪走火。
弄得顾廿一天天的合不拢腿,苦不堪言。
直到这日,季寻在途径小镇的驿站上取到一封信,自此以后的路途中,再未对顾廿上下其手了,然而被那饱含深意的目光时不时地打量着,顾廿愈发心里发毛,只得闭目装睡。
见顾廿装睡,季寻倒没再将人叫醒,目光又落回手中展开的信纸上,眸中情绪愈发翻涌。
他已数年未见顾元了,再次见面,竟是在这般情况下么?
季寻心思沉重地回忆着往昔,待到从回忆中抽离时,却发现一旁装睡的人已经睡着了。季寻心中老不痛快,总不能我在这忧心忡忡,你在那岁月静好吧?
况且……阿廿从前最关心我了,见我难过,恨不得以身代之,怎么现在,却连安慰的话都不说一句呢?
季寻心里一揪一揪的,他将之归结为愤怒,他伸手,揪住顾廿的衣领,把人往身后一拖——
“砰”的一声,顾廿的额角砸在坚硬的座位边缘,整个身子滑落,唯有被季寻拽着的衣领让他不至于整个人瘫倒在地。
赶车的阿禄早已经见怪不怪了,连问都未问一句。
顾廿直接被砸得眼冒金星,缓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着问道:“长老,有何吩咐?”
也许是顾廿眼中含泪、神情茫然而委屈的模样太过可怜,季寻沉默了许久,才道:“无事,你继续睡吧。”
说着,季寻将顾廿扶起来,让他另一边的额头靠在自己膝上,还掏出药膏仔细地为顾廿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