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浮生微微一顿,混浊的眼睛环视一圈周围觥筹交错的宾客,周氏夫妇正带着女儿和一众客人寒暄,谁也不知道外面来了不速之客。
“已经上船了?”他皱了皱眉。
“是,”秘书擦了擦汗:“瞧着来者不善,安保他们也没敢拦。”
陈浮生思索片刻,吩咐道:“你去拖一拖,先别让他们进来,今天的主家是周家,虽说来者皆是客,也要先问问他们夫妻俩的意思才是。”
秘书连忙应下,恰好陈炆也回来了,他一边拿着一条手帕擦手,一边迈着步子往这边走。
几乎是同时,宴厅入口爆发出一小阵惊呼,陈炆微怔,侧头看去,只见池季云带着寸头和阿飙走进来,隔着层层人群,俩人目光相视,池季云沉了脸,而陈炆捏紧了拳,喉结不经意地一滚。
不少人认出了池季云,短暂的喧哗后,有人端着酒杯想要上前攀谈,但都被阿飙用眼神喝退回去。
不远处的周氏夫妇彼此对视一眼,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拿这位不速之客如何是好。
陈浮生眼神示意侍者将自己推过去,却被陈炆轻轻摁住了肩,低声道:“我去吧。”
陈浮生刚想说什么,陈炆却已经过去了。
池季云冷眼看着他越走越近,脸上冻得能结冰碴子。
“这里人多,”陈炆目光沉沉:“我们去甲板上谈?”
这张脸,这个声音,不是闻憬又是谁。
池季云盯着他,活像第一天认识这个人似的,与闻憬在西城监狱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只不过现下看来,那些都不过是对方编造的一个巨大谎言。
“去么?”见他不答,闻憬又问了一遍。
池季云收回目光,长睫掩住了那双狭长眼睛里的全部情绪。
“带路。”他沉声道。
他没让阿飙他们俩跟着,宾客们都在宴厅里畅谈,夜幕下的甲板上只零零星星站着几个安保,整艘巨轮灯火通明,海风阵阵,吹得人有些头疼。
池季云跟在闻憬身后,两人都穿的正装,扣子系得严谨,闻憬闷头走了一会儿,回头去抓池季云的手腕,风太大,他怕这人在气头上再绊一跤。
他不拉还好,一抓上池季云的手腕,对方立马甩开了他,闻憬刚想开口,池季云迎面就给了他一拳。
他没能打到,因为闻憬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紧接着用力,把他半压在了甲板的护栏上。
“放手。”池季云气得声音都在抖,他被一个比自己小五岁的男人耍得团团转,简直是奇耻大辱。
闻憬不仅不放,还要擒了他的双腕折在背后,俯身去咬他的耳垂。
池季云今夜把一头半长的头发束在了脑后,几缕碎发随着海风吹拂而飘扬,闻憬用嘴唇擦过那几根乌黑的发丝,嗅着他发间的清香,将那圆润白软的耳垂衔在齿间细细舔弄。
池季云气到发抖,他挣扎不得,旋即一脚重重踩在闻憬脚上那双定制皮鞋上,闻憬吃痛皱眉,却不肯撒手,将他扳过来一点,作势要往他唇上亲。
吻被避开了,池季云侧过头,让闻憬亲在了脸颊上。
“闻憬,”池季云怒目圆瞪:“你恶不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