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一瞬,华表千年。时间流逝飞快,苟羽也没想到自己的婚礼来的如此之快,其实婚礼前的最后一天才是最难熬的,就像是死刑犯临死前的最后一餐,等待的每一刻都是如此的焦虑。看着眼前的仆人们在自己的小院里一个个喜气洋洋的忙碌着,眼前逐步升腾起来的红就像是火一样,灼烧着苟羽的眼睛。
苟羽虽然表面上和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苟羽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能不能成功驯化,能不能成功让自主意识萌发关系到自己的未来,关系到自己能不能成功回家。
苟羽看着眼前的红马上就要蔓延到自己的脚下了,更是焦躁,于是便直接去了王氏那里,想要暂时逃避一下。
王氏的院子看似简朴,实际上却带着精致,古朴的白墙上是雕花的窗棂,掩映着院内的小池塘和假山,园角种着桃树,在温暖的春三月正好开得灼灼的,旁人见了肯定是要驻足观赏的,但是来的人恰好是苟羽,苟羽本来就对红色产生了PTSD,自然是无比厌烦地快走走开了。
进了院子,苟羽随意给王氏请了个安,就开始诉说着自己的烦闷:“阿娘,我好难受,不想嫁人了。”苟羽本来就只想要个垃圾桶来诉说自己的烦闷,于是也不怎么想要管王氏的反应。
谁承想,王氏听了这话,一下子就哭出来,“阿羽,阿娘的阿羽啊,要不咱们就不嫁了吧!”
苟羽被王氏的这种反应吓了一大跳,不是你让我嫁的吗?怎么今天又不嫁了?苟羽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些震惊。
王氏看到女儿震惊的神情,又是一阵痛哭道:“阿羽,阿羽,阿娘也不想你嫁的啊,但是你姑母和你父亲……”王氏一度哽咽地说不下去了。
苟羽的烦躁好像在这一瞬间就崩溃了,原来因为别人,我就可以被放弃了吗?苟羽终于知道自己没由来的烦躁究竟是为什么了,计划的未知险阻是自己的事,是自己可以依靠自己去改变的。自己的烦躁原来更多的就是:来了十年,终究还是局外人。
苟羽没有办法强迫自己去进入到这个黑暗的时代,但是在成亲这个时候,苟羽发现,自己无可避免、无法自欺欺人的还是被卷到了这个时代当中去。
苟羽第一次真正感到了身不由己。
苟羽突然之间觉得自己都快要装不下去了,她好像在自己妈妈的怀里放声痛哭,就像所有的孩子那样,但是,她找不到自己的妈妈了。
苟羽强忍着自己的情绪,只敢在自己坚韧的外壳上划了一道小小的裂缝,让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让泪留的富有美感,让泪流的像是一个闺阁女子所流的。
王氏见了这样的苟羽,自然是怜爱无比,直接将苟羽按在了自己的怀里继续痛哭着,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外面的一句:“郎君回来了!”才打断了王氏的哭泣。
在这场婚姻中看不见的推手终于出现了,苟明是苟尚书的独子,端的是风流潇洒、仁敏刚正的一面,不可否认,苟明在朝堂上是一个忠臣,敢于进谏、忠于职守,在一群只知道喝酒吃肉的氐族贵族里,完全算的上是朝堂上的能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