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前晏别信誓旦旦地打包票说自己能行,结果走到一半他就开始耍赖,怎么都不愿意自己走了。
罹寒实在拿他没办法,要把人抱回去,结果晏别有死活不乐意。
得,来人间一趟,知道丢脸了。罹寒心里好笑。
好在晏别买的大多都是吃食,一路上走走停停已经被他消灭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一些不打紧的这玩意儿。罹寒让晏别拿好东西,蹲下身子:“过来,我背你回去。”
晏别眼睛一亮,把东西收进袖子里趴在罹寒背上:“你不累吗?”
“是你太娇气。”
晏别哼哼两声,双手环住罹寒的脖颈,下巴搁在他肩上:“天要黑了。”
“人间的冬天天黑得比较早。”罹寒问:“冷吗?”
“还好,就是有点困。”说完晏别还打了个哈欠,看来是真的困了。
罹寒说:“困就靠着我睡会儿。回去还有一段路。”
晏别走打了个哈欠,他闹腾了一天,现在精疲力尽,连说话的声音都有气无力的:“那你不要把我叫醒。”
“只有小猪才叫不醒,你是小猪吗?”
“我是白泽……”
“嗯,是白泽。”罹寒笑了笑,忽然发现自己在哄晏别这事儿上越发得心应手。
人间的冬天昼短夜长,白玉京近几日开放宵禁,这个时候街边商贩还未收摊,路上行人你来我往倒也热闹。灯笼点燃了,寒风瑟瑟,天空突然落了雪。
雪花飘在晏别脸上,他打了个哆嗦,缓缓睁开眼,贴得罹寒更近了些:“冷。你累吗,累就放我下来吧。”
“马上就到了。”罹寒将人往上托了托,“冻醒了?”
“嗯……”晏别还带着睡意,说话也迷迷糊糊的,十分含混:“雪落在我鼻子上了。”
罹寒说:“到了。”
晏别松开手,他把袖中的小玩意儿抖出来后鞋子一蹬,翻身爬上床。罹寒无奈地把人从床上薅出来,带着他盥漱以后才把蔫儿吧唧的小崽子塞回被窝里。
他起身刚要去隔壁,就被晏别攥住衣摆:“你不陪我吗?”
“害怕?”
“没有,我想和你一起。”晏别说着还主动往里面挪了挪,给罹寒腾出个位置。
罹寒翻身上床,揽着晏别的腰把人带回怀中,蹙眉道:“怎么这么冷?”
晏别身上凉,手脚都是冰的,他翻了个身抱住罹寒:“不知道。你身上好暖和。”他在罹寒胸前蹭了蹭,小声道:“我喜欢现在的你。”
这句话白天的时候晏别也对他说过,罹寒大概能猜到为什么。
步入凡尘的离遥神君不再是九天之上无法拥入怀的明月,可以暂时抛下作为神的责任与矜持,做一个普普通通有七情六欲的凡人。
罹寒“嗯”了一声,在晏别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说道:“做凡人也挺好。”
晏别翻身压在罹寒身上,从被子里探出头:“我喜欢人间。”喜欢日升日落昼夜更迭;喜欢春华秋实夏蝉冬雪;喜欢海晏河清万象升平;喜欢……
“也喜欢你。”
“嗯。”
“算了。”晏别有些失落,他刚准备翻身下去,腰上就横出一只手桎梏住他。他看向罹寒:“你干嘛!”
“刚刚不是说喜欢我?”罹寒双目含笑,逗弄道,“就没了?”
“累。”晏别挣不开,索性整个人压在罹寒身上,“你不放开我就直接压着你睡了。”
罹寒突然问:“岁霞珠还戴着吗?”
晏别伸出手:“这里。”
“嗯,很听话。”罹寒将他手腕上的珠串摘下来,翻身将人压在身下,“乖宝,再听话一点。”
失去岁霞珠的加持,晏别瞳孔恢复了原本的色泽,在夜里闪烁着盈盈的光。两人上下置换,气氛瞬间旖旎起来,晏别心中警铃大作,推了推罹寒:“你、你回你自己房间去。”
“刚刚不是还说喜欢我要我留下来?”
晏别一愣:“我哪儿有!”
“喜欢我不是你说的?牵着我衣摆不让我走的人不是你?撩拨完人不负责,你是小混球吗?”
晏别被罹寒绕得头晕,他抬手勾住罹寒的脖颈,撒娇道:“今天好累,想睡觉了。”说完他突然想到什么,贴到罹寒耳朵旁边小声叫道:“哥哥?”
“晏别。”
罹寒呼吸一重:“谁教你这些的?”
见罹寒停下动作,晏别得意道:“不告诉你。”
其实晏别不说罹寒也能猜个大概,之前朱雀从人间网罗来些话本子带给晏别,这小崽子估计就是从那上面学的。
罹寒手探进晏别里衣中,哄道:“再叫一声。”
晏别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不肯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