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别再次醒来已是傍晚,余霞散尽,月上梢头,灯笼的火光照彻整个白玉京。客栈外人声鼎沸,罹寒将岁霞珠重新戴回晏别手腕上,系好他身上的狐裘,捧着他的脸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好看。”
天界不知四季,晏别难得穿得这么厚重,柔软的狐裘拢在他脖子上,他有些不适地把罹寒刚系好的领子扯了扯,小声嘟哝道:“好热。”
“人间夜里不比天上,”罹寒耐心地再次把他的狐裘领子系好,说:“等会儿出去会冷,不许扯。”
晏别收回手。
忽然,客栈外欢呼雷动,火树银花透过窗户。晏别侧目,夜空中天灯冉冉升起:“他们放灯做什么?”
罹寒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答道:“祈愿求福”
晏别看向罹寒:“去看看!”
于是两人出了客栈。
街道形形色色琳琅满目的商品变换几番,越接近燃灯处,卖灯笼、面具和火折子的就越多。晏别提着灯笼,脸上戴着狐狸面具,牵着罹寒的衣袖跟在他身侧。
街道上吆喝声此起彼伏,晏别挤进灯笼摊子,小贩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不知为何莫名心生欢喜,笑着问:“小公子要买什么呀?”
晏别一愣,错愕地看向小贩:“我……”他刚开口就被人撞开,好在对方用的力气不大,他只是踉跄了一下,抬眼就看到一个打扮富贵的人朝着小贩嚷嚷:“你这天灯怎么卖的!”
“十文钱。”
晏别蹙眉:“我——”
“贵死了!五文!”
“五文不卖,你这也忒会讲价了,我这灯笼都是上好的宣纸做的,不议价。”
两人你来我往的说半天,小贩手一挥,打发走了那人,小声嘀咕:“看着大富大贵的,我呸。”
晏别默默地退出人群。
罹寒看着他耷拉着脑袋,笑道:“怎么了?”
“不想放灯了。”晏别嘴一瘪,侧过头小声说,“没意思。”
没搞懂这小崽子怎么突然发难,罹寒只得顺着毛薅:“那就不去了。寻常人家祈福也没什么好好看的。”
晏别嘴瘪得更厉害了。
“怎么这么不开心?是刚刚发生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