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灯亮了。
明亮的白炽灯光打在二人身上,照亮了彼此的面庞。
窗外的夜色在屋内灯光的衬托下显得愈发浓郁,深不见底,似是要吞噬一切。而这间明亮的卧室则像是唯一的安全所,怀中搂住的人更是让云辰言安心的港湾。
而给予云辰言安心感的人此时正收回伸向他身后开灯的手,突然亮起的灯光让云辰言一怔,他抬头微微错愕地看着自己依赖的姐姐,不解对方为何要这么做。
云沐白看见云辰言盯着她的双眼,冲他无辜的笑笑,没有对自己破坏旖旎气氛的行为感到半分抱歉。
云辰言有些不自在地别过了头,少见的显出几分狼狈。在他看来,这段背德的关系是阴暗的、见不得光的,自己将站在光明中无暇的姐姐拖入阴影中,活该满身罪孽,在黑暗中苟且偷生。他渴求光的垂怜,却恐惧玷污光明,无法触及。
偏过的头被一双微凉的手轻轻扳回,云辰言垂眸,对上了同样凝视着他的云沐白。
云辰言从未在如此明亮的环境中和姐姐独处,也从未如此近距离的看过她的脸。细长的柳叶眉,圆圆的猫眼眼尾上勾,时刻挂着浅笑的樱粉色薄唇,唇珠饱满。确实如凌轩所言,他们虽然是龙凤胎,可容貌却并不相像。
但他们都有着一双令人着迷的眼眸,浅浅的灰色,像冬天结了冰的湖泊,垂下眼睑时,纤长的睫毛似长树倒影落入湖中,同样也能掩住眼中藏着的情绪,捉摸不透。
“想什么呢,一直不说话。”云沐白用食指戳了下云辰言左眼角下的泪痣,看着仿佛失了魂的弟弟,嘴角笑意加深。
云辰言被猝不及防的触碰惊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握住了云沐白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待彻底回过神来后,便一根根将自己的手指插入对方的指缝中,随后紧紧地扣住,拉过放在嘴边黏黏糊糊地又亲又咬,在白皙的手背上留下一片暧昧的红痕,在灯光下隐约泛着水光。
“你是属狗的吗?这么喜欢留下痕迹。”云沐白的语气带着笑意,却有些嫌恶地将刚被吻过的手背用力地蹭过云辰言的脖颈,随即顺势抓住对方后脑勺的发丝,欣赏着云辰言因吃痛而微微撇眉的痛苦表情,逼他屈身靠近自己,“阿辰,你是知道的,我不是很喜欢在遮不住的地方留下痕迹。”
云辰言抿了抿嘴,眼里裸露的欲色淡了几分。面前的云沐白依然在笑,眼角勾起,配合着清澈的眸子,显得无比纯真。可他清楚,看似无害的皮囊,内里早已腐朽。
金玉在外,败絮其中。
云沐白看着云辰言目光逐渐清明,满意地松开了手,奖励似的在对方唇上轻啄一口。
疼痛是会让狗长记性,但也需要在适当的时机给予奖励。云沐白深谙其道。
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看上去微不足道,却像迸射到干柴堆的火星,燎起了云辰言强制压抑住的欲火。
云辰言像得到赦免命令的死囚,迫不及待地捧住云沐白的脸颊,主动吻上他渴望的唇瓣,连亲带咬,恨不得将她吞进肚子里。在被甩了一个不轻不重。却带着警告意味的巴掌之后,才放轻了力度,专注的用舌头描画云沐白的唇形,舔舐过她口腔的每一个角落。
云沐白感受到自己的右眼角在被用拇指反复地摩挲着——那里也有一颗泪痣,与云辰言面对面平视时,仿佛在看魔镜中被转换了性别的自己。
云辰言扣住了云沐白的头,转换姿势继续加深着这个吻。她欲拒还迎地后撤,他随之步步紧逼,最终无路可退,一齐陷入了柔软的大床。云辰言在下跌时条件反射用手撑住了身体,却被身下人搂住脖子往下一带,两具身体重新贴合到一起。
虽然已经不是初次和姐姐上床,确实云辰言第一次在灯打开的情况下看见对方被自己压在身下。之前的性经历让云辰言记住的是贴合在一起的被汗湿的肌肤,属于少女的柔软身躯,带着喘息的呻吟和看不清彼此容貌表情的黑暗。
黑暗是云辰言童年创伤的代名词,却在他十七岁的那一晚,被赋予了新的含义。
因为视觉的受限,触觉听觉带来的感受被放大了数倍。姐姐缠着他的四肢,紧致穴肉销魂的吮吸,以及喘着气、唤他“阿辰”的撒娇声,都被裹在夜色中,成为了云辰言食髓知味的初夜。
从那以后,云辰言不再恐惧黑暗。与他而言,黑暗不仅带来了无法忘却的性体验,也是这段不伦之恋的遮羞布。
云辰言和云沐白可以是互相帮扶的家人,可以是关系好到让人嫉妒的姐弟,也可以是擦肩而过的陌路人,却无法成为接受他人祝福的爱侣。他们可以在黑暗中接吻、做爱、在世人注意不到的角落做遍其他情侣做的事,却永远无法在阳光下以恋人的身份牵手。
云沐白看出了云辰言的僵硬,她一个翻身将二人位置调换,直接骑在了云辰言的胯上,在对方略微惊愕的目光中干脆地脱下自己的上衣,又俯下身,慢条斯理地将对方的衬衫扣子一颗颗解开。
云辰言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眼姐姐只剩内衣的上半身,别扭地别过头,用手臂挡住自己因害羞而绯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