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娇娘疲倦地取下锥帽,席地而坐,何云眉递了水给她,叹道:“娇娘,你真厉害!”
这么乱的场面娇娘也能调度自若,望着远处在将士把守下排成长队,领过干粮后慢慢向后山山谷移动的人潮,何云眉由衷地对她感到敬服。
娇娘接过水碗一饮而尽,松懈下来才觉得疲累,早上开始便隐隐作痛的脑袋昏昏沉沉,她抵着额徐徐吐气,让自己疯狂的心跳缓慢下来。旁人看她胸有成竹,天才知道她到底是有多忐忑慌张,情势紧急,她只能逼自己尽可能从种种迹象中,猜测出最贴近真实的情况,然后说服自己那就是真的。
她把发着抖的手掐握在宽大的袖子里,深吸了口气,借着火光打开了兄长留给她的锦囊。里面是一张简略的地图,弯弯曲曲的线条,边角上落着两个字:速归。
速归……速归?
娇娘想了想,从怀里取出李绪留给她的草图,两两比对相合,她灵光一现,意识到这是一张暗道的行进示意图。
“娇娘?”何云眉困惑地看着猛地站起身的她,娇娘顾不上详细解释,见无人往这边看,这才悄声道:“咱们回城。”
娇娘有些紧张地舔舔唇,避开众人找到易鸿:“易大人,如今流民中的贼人已经被找出,接下来就劳烦诸位大人了。我是帮不上什么忙了,留在此处也是平白让诸位费神。我想向大人借些人手,送我回城。”
易鸿恭敬:“但凭小姐吩咐。”
漆黑的地道里只有几个人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前面两个将士换了便装,持着火折子走在前面,娇娘紧紧捂着胸口,那里贴身藏放着兄长这些时日送来的家书,心头直跳。
穿过曲折又漫长的地道,前面的将士侧耳听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地推开顶上的盖子,一束光线透了进来,模糊的人声隔着壁板传了过来。
打头的将士先轻巧地跳了上去,娇娘屏息等着,没一会儿便从上面伸下一只手来,娇娘也没多想,握了上去,对方轻松地将她整个人提了上去,紧紧抱在怀里。
!!
熟悉的气息铺面袭来,将她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
娇娘又好气又好笑,紧绷的弦瞬间松懈下来,她挣扎了两下,还是被蛮不讲理地闷在不透风的胸膛上,她毫不留情狠狠地咬了上去,反被硌得牙口酸疼。
男人无声笑了起来,稍微松了些怀抱,叫她得以喘匀气息。李绪揽住她的腰不肯放,直接把她抱了起来。昏暗的光线下,娇娘勉强把惊呼咽在肚子里,被抱着转了个圈,这才得以落地。
说不惊喜是假的,尤其是在这样情势危急不明的时候,娇娘只觉得心头的石头落了下来,无需言语,这人的存在感如此强烈,只是在身边就叫她觉得安稳。
她攀住他的衣袖,眼中透出急切的神情,李绪安抚地捋着她的脊背,示意她听外面的动静。
娇娘屏息凝神听去,隐约能听见自家兄长的声音。
远处的火光慢慢灭了,烟柱也渐渐细了,夜幕下看不真切。
程方沉着脸来回踱步。时间一点点在流逝,原本按照计划,山那边成功控制住了老府尹和粮仓,城外流民骚动混乱,他这边东西拿到手,就让人在城中四处点火,等城里城外都乱成一团,他就可以趁乱去和公子汇合,等伪造好的文书快马加鞭送到主子手上,汝阳程氏就能彻底成为过去。
现在计划已经是被迫延改了,公子那边不得不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派人劫走了尹氏,他这边也迟迟拿不到东西,多年布局潜伏至今,若是不能一击得手……
程方愈发暴躁不耐起来:“程珩,我能救活你,就能随时让你死,可我怕你现在死了也不瞑目呐。”程方紧盯着程珩,不断出言刺激他,程珩并非寻常人,想要撬开他的嘴绝非易事,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已经没法回头了,只能力图在最短的时间里拿到他要的东西。
“程方!我自认待你不薄,枉我对你如此信任!”一直垂着头抿唇不语的程珩眼里含着怒火,再也维持不住翩翩君子的模样,猛地抬头怒视他。
程方心里痛快:“这就对了,别跟我来,女人如衣服,那套,我是亲眼看着你是如何费劲心思才娶到那个女人的,你会对她的死活不管不顾?呵。”
听着程珩逐渐粗重的呼吸,程方一喜,想了想,更是激他:“梁家那个丫头的死状你是见过的吧?若是换成尹氏,你真的能受得住吗?”
程珩不敢置信猛地抬头:“是你??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我程珩真是瞎了眼!”
他越是怒火中烧,程方就越舒坦:“没错,是我,我最喜欢干这种素日里高高在上的名门贵女,那贱人开始还拼命挣扎,被我肏进去之后很快就老实了,那细皮嫩肉的,滋味还算不错。只是处女玩起来实在没什么搞头,叫也不会叫,我嫌没兴味,就用带了刺的鞭子抽她的奶子和屁股。好没情趣的东西,抽烂了她才懂得哭。”
“哼,要我说,那声音比叫床好听多了,可听多了也怪腻味的,可惜那把嗓子,干到最后哭都哭不出声了。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