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公主殿下还有这样的雅趣。”娇娘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衣裳上的尘土,拢起药囊的系带,在猎犬们畏惧的注视下收进袖袍里,而她身后的人则被护得稳稳当当,一些儿发丝也不露。
嬷嬷不敢置信地左右看着夹着尾巴不断后退的恶犬,凶横难挡的它们如今就这么轻易地被逼退了??
为免暴露主子的身份,她并不敢太往县主身后张望。可这半天没听到主子的动静……嬷嬷冷汗直流,直觉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否则这群畜生再怎么也不敢直接往主子身上扑。
她赶上前几步,拢紧了手下的绳索,这回不费什么力气就将这群猎犬收拢住了,至于瘫在县主脚边只剩胸腹起伏的那只,她却是有些不敢上前确认了。
“县主,这,这不妥吧?再怎么样这也是殿下的心爱之物,您这……唉,县主,老奴多嘴,您还是快些向殿下请罪去吧。”顶着娇娘似笑非笑的目光,嬷嬷草草检视了一下那只昏过去了的猎犬,硬着头皮说完了自己那份词,借着退到一旁的功夫偷眼看了看。
这一眼不打紧,直叫她脚下发软,险些站不稳。
顶着前所未有过的简陋发束撑坐在地上的公主,脸色是她从未见过的惨白,且神色怔忡,显然是受惊过度。
果然出了岔子!嬷嬷叫苦不迭,只是苦于公主没有发话,不敢擅自做主叫停这出公主亲身上阵的试探戏码。
把她显而易见的慌张神色看在眼里,娇娘反而不急了:“嬷嬷这话好没道理,公主的爱犬固然重要,可嬷嬷约束不力,以致本县主受足了惊吓,眼下是半步路都走不动了。”
娇娘边说边敛起裙裾,好整以暇地重新坐回去,悄悄握住双鸾的手。
……
县主面色荣润,似笑非笑,嬷嬷一时语塞,僵在了原地,她后背湿透,旁人更是不敢出声。好在她二人一来一回的这点功夫,主子也终于缓过神来了。
双鸾下颌抵在娇娘背上,露出一双明媚的眼望了一周,目光落在那几只狼犬的身上,厌倦神色一闪而过。这群被父皇精心调教过的狗,今日这出不知又是被哪个知情的暗线动了手脚,就这么想让她二人受伤,把事情闹大?
程娇娘如今已经不单是江阳县主,更是李绪过了门的正妻,她若是入京第二天就这么轻易折在公主府里头……哼。
见她安然无恙,嬷嬷悬着的心可算是落实了大半。
此时前方一阵风吹来,带来萦绕鼻端久久不散的香气,两排秀美的宫娥飘飘而来,簇拥着最中央的金轿椅,垂下的纱幔被风撩起,露出一小片莹白细腻的脚踝。
轿主人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不悦道:“县主真是好大的面子,竟还要本宫亲自来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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