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房门被轻轻推开,外面的靡靡之声顿时变得清晰,樊蓠忙扯下头顶的被子:谁呀?!
曾右溪合上门,款步走过来:“别怕,是我。你放心,不管外面怎么闹,我不会让人打扰你的。”
“曾老板……”
“别,你躺着吧,”曾右溪和颜悦色地帮她掖了下被子,“你这劳累一天了。”
樊蓠讪讪地不知该说什么好,就知道留在这要面对曾老板的揶揄。
不过曾右溪并没有提她跟段择的事,倒是旁敲侧击地问起了罗绡,一会感慨武馆解散后的凄凉,一会叹息大军压境的危机,后来樊蓠明白了,人家这是打听她有钱没钱、想问她要钱呢。谈到钱可真是伤感情,这是樊蓠现在最心虚的事了,且不说罗绡已死,就是她还活着,也没法指望人家千里迢迢地给她送钱来啊。然而,此刻就是不能怂,樊蓠清楚地记得自己之前被拍来这里时,这位曾老板恐吓她的样子。于是她只能装傻充愣,同时透露出自己只是“暂时”跟罗绡分开的讯息。
曾右溪见状也不好再追问什么,最后客气了几句:“那小夏姑娘就好生歇着吧,看你今早那情形怪吓人的,要是再有什么不舒服可要跟我说哦~不用客气!”说着别有深意地冲她眨了眨眼。
这倒提醒了樊蓠,曾老板走后,她躺在床上拼命回想着自己“发春”之前的情景,感觉是有点不对劲……之前每个月她都有受情欲折磨的那几天,可那种感觉是慢慢地涌上来的,这次,就像是兜头一盆热水浇了下来,避无可避,似乎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她的脑子里混沌成了浆糊,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简直中邪了,可要说是中邪了,她现在是能够回忆起发生过的事的,她知道自己和谁上床了,想得起很多具体的情节。
所以,她到底是怎么了呢?等下次见到段择,问问他吧,看他一副老司机的架势,不知道他有没有察觉出自己的不对劲……樊蓠翻了个身,在隔壁传来的暧昧声响中疲惫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樊蓠才被叫醒,一睁眼就瞧见毛小舞坐在床头,正担忧地看着自己。哎?原来昨天喊她“小夏”的人真是毛小舞啊。
“你怎么样?”
“你怎么回来了?”
毛小舞神色复杂地瞥了眼她的颈部,立即移开视线,“昨天分开之后,我……还是觉得我们之间有些误会,就追过去找你们,但是沿着你走的那条路追了半个时辰都不见人影,我就跟路边茶摊的老板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你们折回来了。”他回到城里来一路打听,听说她被竹乡院的曾老板拉走了,差点没给急死,结果呢?“我卯足了劲才敢冲进来找人的,可是你只顾着……看都没看我一眼?!现在,现在还对我冷冰冰的……”说着别扭地转过身去,只留一个委屈的侧影。
樊蓠艰难地抬手揉了揉眼,她现在还是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啧啧,这次真是嗨过头了。“你不是一直想离边疆远远的嘛,又跑回来干嘛?我们已经分道扬镳了。”
“你!听听,听听你自己说的是什么话?”毛小舞猛地扭头瞪着她,打眼又瞧见那细白脖子上的痕迹,有些慌乱地往上扯被子帮她遮住了。“我是担心你才回来的,你不知道那茶摊上的人说得有多吓人,好好的一个姑娘青天白日地就开始扯自己的衣服……”
樊蓠脸色一僵:丢人丢大发了。
“好啦好啦,不说这个。”毛小舞挥了挥手,“噌”地凑到她面前,“问你啊,你跟段将军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你竟然跟他……嗨呀,你不知道我看见你俩在一块的时候简直吓呆了!你们,之前就认识吧?我还纳闷呢,怎么你去他营帐里一说,他就能安排人送我们离开了?”
这么八卦。樊蓠白他一眼,拢紧被子翻身向着墙里,“你长舌妇啊你?”私密事被人看了现场,她都够尴尬了,这人还要贴过来问详细的,让她怎么坦然跟他说这种事啊?郁闷,毛小舞这家伙,也不知是没把她当女人,还是没把他自己当男人,就比如现在,还坐在她床上呢。
“好吧,你不想说就算了。”毛小舞耸耸肩,起身走到桌子旁,端着托盘里的饭菜轻快地走回来,“我也不是非要打听,我只要知道,段将军真是英明派我来照顾你,只要你早点恢复力气,咱们就能早点启程,离开这岌岌可危的西北。”
“我马上就能恢复力气。”干嘛一副她会三天下不了床的语气啊!“还有啊,我听你说岌岌可危怎么还有点不舒服呢?这是你的国家哎,这么咒它。”
毛小舞立即给自己来了轻轻的一嘴巴,“看我乱说话。西北丢不了,必胜!赶紧吃饭吧,啊,等你好起来,咱们就赶紧走,战争这玩意就不是给你我这种弱柳扶风的人准备的,我们就应该躲远点别碍事。来,张嘴,啊——”
樊蓠嫌弃地扭开头:“我自己长手了。”头回见到用弱柳扶风形容他自己的男人,受不了受不了。
又是虚脱的一天过去了,樊蓠已经后悔自己立下了fg,同时也愈发怀疑这次的情况并不简单,因为她真的感觉身体被掏空……直到第三天,她才终于能够比较自如地活动活动腿和腰了,然而还是酸疼,不像是能走远路的样子。于是樊蓠决定再歇两天,顺便等等看段择会不会过来,她正好要问问他有没有觉得自己不对劲,至于在曾老板这里多蹭住两天这种事,嗯,反正毛小舞整天都在帮忙打杂,就当还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