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蓠觉得可笑,“安太傅可真仁善呐。”
他们两帮人互砍,干嘛拉她下水!
“不过,您也没想到会把自己陷进来吧?当然了,您老人家不介意用自己换大家平安的哦?”
安寻悠沉默了。
樊蓠怼了他以后却依旧难以释怀。
“就不该相信你!那扇石门后面不是死路,是通往后山的路。我不该怀疑鹿鸣的,他明明跟我说过去后山……”
“哼~”安寻悠骤然发出一声轻微的怪笑,“你以为他是段师兄给你安排的人,就值得信任了?”
“你什么意思?”
“从小我就经常听段师兄说,他是行骗的祖宗。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信任他。”
樊蓠仿佛被蛰了一般迅速抬起头,“你的意思是,他骗我?”
她明显是对段择从前的不坦诚依旧心怀芥蒂,要不然现在也不会轻易乱了心神。
看穿了这一点,安寻悠愈发气定神闲,“我们派出去那么多人都查不到李沐鸯的行踪,只能引蛇出洞了。你猜猜,这么好的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是、是他?”樊蓠心中一梗,但还是忍不住再次确认,“你是说,是他提出……拿我当诱饵的?”
“原本就是段师兄出的主意。”安寻悠一派平静,“如今陛下是那女人唯一的骨肉,只有用陛下作饵才有可能引她出手。”
樊蓠心头一阵慌乱:不、不要再来了!他不能又一次拿自己的安危当赌注……
安寻悠扭开头不再看她暗淡的双眼。他没有说谎,让女儿去引娘亲现身的确是段择的主意。
只不过段择坚持用替身,极力反对让樊蓠本人出面。
樊蓠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你之前说到了替身,是他安排的是不是?你可别告诉我是你们安排的!”
看着她恶狠狠的样子,仿佛只要自己给出否定的答案,她就会扑过来咬死他。安寻悠心中恼怒更盛!
说到段择就是“他”,说到自己就随意归类为“你们”。在她那里,段择凭什么是特别的?凭什么得到她这般的信赖和维护?
“是,段师兄的确安排了替身。”他心底的恶意第一次如此明确地冲向段择。
“她们都是武功高强、训练有素的暗卫,从你回宫起就以婢女的身份在你身边伺候,观察你、模仿你。”
樊蓠闻言大松了一口气:段择没有再一次将她置于险境。不过,他竟然又瞒了她这么多事!
她本来也猜到自己身边的婢女不可能简单,但她以为是夏泷安插过来的,没成想段择也有份!
安寻悠看见她庆幸的样子就眼疼,不过神情倒是淡定依旧,“最关键的是,段师兄有出神入化的易容术。”
“说起来,昨夜那些替身戴上面具以后,堪称以假乱真,若不是有那些徙蛊,我们也不至于把你推出来。”
樊蓠嘲讽一笑,但马上又想到了什么,“你说面具?是段择用猪皮做的那种面具?”
“对啊。”
“这种季节,那面具不出两日就会酸臭腐烂,你说昨晚她们还有面具戴?”
“对啊。”安寻悠嘲弄地看着她,“难为陛下在他的事上还有怀疑精神。”
樊蓠还有点懵:“他……让人快马加鞭送过来的?”
“你还真是会欺骗自己啊。”安寻悠直接笑出了声,“他根本就没离开京都,他一直都在你身边,你竟然没有发现啊?”
“我、我身边?!”
“鹿鸣,他不是天天跟着你嘛。”
***
段择皱眉看着面前的两具尸体被蛊虫分食,揉了揉额角走开了。
“处理干净。”
“是。”立即有“搜影”的人拿着火把走上前来。
段择走向霍陵飞,摇了摇头。
果然,船舱被打开后,里面只有一名跟樊蓠有着同样面孔的女子,再无旁人。
那女子见有人来营救深感惶恐,被松绑以后立即磕头谢恩。
霍陵飞气得砸了下旁边的桌子,那小桌子霎时四分五裂,连下方的地板也被震出了裂痕。
段择拉住了他,“怪我安排了太多替身,现在我们自己也不知道追踪哪一路了——你起来吧,王爷不是冲你。你辛苦了,回去领赏。”
“属下尚未得知妖女下落,愧不敢当!”朝雨赶紧逃离这是非之地。
“兄弟,咋回事啊这是?”她下了船便赶紧拉住一名“搜影”的同僚。
对方看到她的脸愣了下。
朝雨将面具揭下:“是我。”
“朝雨啊。你走运喽~段统领亲自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