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寻悠不接这一茬,“走了快一天了,他们也得停下来吃东西、喂马。我刚看了,这附近有砍柴、捕猎的痕迹,不远处应该有村镇。”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会在此处休整,要想逃出去就得抓住这个机会。你的绳子绑得松快些,手应该能动的吧?”
樊蓠挑眉看他:“想让我帮你?”
“之前是我对你不住。”安寻悠低头低得很快,“可眼下我们只有相互扶持才有可能逃脱,这绳子是特制的,我用内力挣不开。”
“那是你的事,我好像没什么逃跑的必要吧,抓我的人毕竟是我亲娘……”
“她是樊老四的亲娘。你就那么有把握,不被她察觉你占了她女儿的身体?”
樊蓠有些迟疑。
安寻悠再接再厉,“你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那我们回去找段师兄对峙。”
“行了别废话了。”樊蓠沉着脸打断了他,“你打算怎么做?”
“等马车停下之后……”
马车缓缓停下,青郞掀开了车帘,“下车。”
躺倒的安寻悠轻叹了一口气,“想必已经远离皇城了?”
“哪儿那么多话,还想不想下车了?”
青郞气鼓鼓地解了樊蓠的绳子。大祭司绑得也太松了,现下干脆让他松绑,简直……算了,谁让人家是主子娘娘的心腹呢!
“老实点,别想耍花招。”他将安寻悠腿脚处的绳子也解开。
樊蓠下车活动着手脚。
环顾四周,荒郊野外没什么可辨认位置的地标,也不知距离京都有多远。
没有看见那名叫阿绛的女子,只有那位大祭司在树上站着。但那个人一对上樊蓠的视线,便转身飞到了更远处的树上。
这倒是有意思。
青郞臭着脸将安寻悠推下车,后者因为上半身受缚、重心不稳,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这总算让青郞面上有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安公子,不过如此嘛。
青郞带着安寻悠去出恭了,对樊蓠说她可以自行去解决私事。
这敢情好啊!没人看着她,这比计划中的还要顺利。
她一边偷瞄着那位大祭司,一边向树林深处走,等脱离了那人的视线范围,立即向安寻悠所在的方向绕过去。
青郞正铁青着脸,帮同样铁青着脸的安公子脱裤子。没办法,他不愿意给对方的上半身松绑。
“你最好别耍花样,要不然我废了你!”虽然尴尬,青郞却依然高度警惕着,生怕对方抬脚偷袭他。
樊蓠躲在草丛里瞧见这一幕,灵机一动,出声道:“呀,阿绛是吧?你怎么浑身都是血啊!”
这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青郞听到,他顿时心神不宁地扭头看过去——几乎是下一瞬,他便意识到了不对劲!
然而已经晚了,后脑遭到一记飞踢,他当即眼前一黑,悄无声息地栽倒在地。
“他……”该不会死了吧?樊蓠小心翼翼地凑过来。
安寻悠无奈地轻翻了个白眼,“还走不走啊?我可不知道他能躺多久。”
“哦……哎?!”樊蓠愤恨不已地转开身子:他的裤子已经被脱下来了!
安寻悠面无表情:“劳驾帮我松绑。”
樊蓠目不斜视地绕到他身后,手忙脚乱地将绳扣解开,“好了,你快、快……”
“至于如此?”安公子倒是变得闲适起来,“又不是没有相见过……”
“你还走不走?”樊蓠转身就走,懒得听他发疯。
安寻悠自然很快整理好自己跟上去。
“上来吧,我们得在天黑前赶到镇上。”
樊蓠震惊了一瞬,从善如流地跳到对方的背上,“那就不好意思了。”
两人都没有提起樊蓠有内力在身的事,凭着安寻悠高超的轻功,很快便出了树林。
“有炊烟,看来这附近真有村镇!”
“哼。”难不成她以为他的推论有错?
樊蓠偷偷撇嘴:是,您厉害。
“这、这几只飞虫老是围着我。”她烦躁地挥挥手。
安寻悠停了下来,定睛一看——
“是徙蛊,看来他们发现我们逃跑了。”
是在灵光寺里面找到她的那种蛊虫,原来它们还会飞!樊蓠顿时急了,“这样下去不行啊,不知道徙蛊是怎么追踪到我的,是凭借气味吗?”
她一头栽进路边的花草丛里,拼命蹭着自己的衣服,结果差点踩到牛粪,吓得她花容失色地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