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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里的药味飘了不下一个月,久到连小家伙打个嗝儿都泛了药膏苦涩而黏糊糊的气味。殊也在知弈的照顾下精神稍振,知弈却悄悄病倒了。
小家伙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会围着床边“哇呜”地叫。殊也赶紧弯腰把他抱走:“爹爹病了,需要休息。”
小家伙坐在地上时还吵,进了殊也怀里便噤了声。殊也不擅长哄孩子,只会抱在怀里左右摇,也不知究竟是因为小家伙喜欢殊也,还是被殊也晃晕了,小家伙很快便平静下来,专注地坐在桌子上揪着自己的尾巴玩了。
殊也瞧瞧小家伙,又瞧瞧床上正昏睡的知弈。
知弈说着要殊也放心,他自己是大夫最清楚自己的身体,却是越病越沉。昨夜还只是有些低烧,今晨起来烧是退了,整个人却像被抽了骨头似的,连坐都坐不起来。
殊也扒拉着他的大个子,好不容易才扶知弈坐起来,一勺一勺往知弈嘴里喂白粥。知弈昏沉间连粥的味道都未尝到,便被滚烫的汤匙烫了舌头。
“不好喝吗?”
殊也的语气带了一丝失落,知弈只有硬撑着将不甚美味的午餐囫囵吃进嘴巴。殊也尽心尽力地照顾他,就是有做得不周到的地方也不该苛责。
知弈很少生病,这次却是如山倒般。殊也贴身的照顾给予了他恰当的心理安慰,但实际上的帮助并不多。
在殊也的悉心照料下,知弈的病毫无好转的迹象,他在白日常常昏睡着,到了夜晚又冷得无法入眠。
殊也前几日还会抱着小家伙到外间屋睡,将里屋的床留给知弈。后来他哄睡了孩子,便回房陪知弈在床上躺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知弈说话消磨去夜晚的时光。
“他一直很想你。”
殊也握着知弈的手紧了紧,良久才憋出一个“嗯”来。
知弈料想到殊也会是这反应,笑了笑闭上眼。
“你带他离开的那天……我是说,我该和你们一起走的。”
知弈迷糊间听见殊也的小声呢喃,他费力地想坐起身,可困倦如捆缚住他的四肢般将他笼罩其下。
殊也的腰腹温温软软,他枕在那浅浅的凹陷里,很快便不知身在何处了。
睡梦里,知弈似是听见有生人来访,敲得门“哐哐”作响。他挣扎着想要起来开门,殊也却挡在他的身前不许他动唤。
殊也为什么要拦着他?知弈费劲地思索着也毫无头绪,头脑笨重且拥塞,便是连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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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也和他身量相似,但在他面前仍然是低了半头的气势。
“这匹狼像是病了,病得还不轻。”来人居高临下地评述着,却没有半分真正对知弈关怀。
殊也用身体挡着他靠近知弈,他缺少搏斗的能力,只有露出两只明晃晃的狐狸尖牙恫吓着来人。
“倒是会龇牙了。”男人笑着,他甩开袍子,布料上一层薄薄的雪水扑在殊也的脸上。下一秒殊也便被他的大手抓住领口揪离了地面。他的动作太快,殊也根本来不及反应。
殊也挣扎着攻击男人的小腹和下身,招招都被对方轻易地闪躲过去。
“呵。”男人笑得轻蔑,“一只家养的狐狸还真以为自己是野兽了。”
殊也被他抓得喘不上气,只有挣扎道:“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放过你?”男人用另一只手抓着殊也的后脖颈,将他像只兔子似的提在手上,“你倒是有本事。这几个月里,来求我放过你的人都要把府门踩烂了。”男人盯着殊也的眼睛,“这一个个的,不会都是你的姘头吧?”
与生俱来的恐惧让殊也的瞳孔变大变圆,他痛苦道:“放过我……求求你……明明除了我你还有其他……”
话未说完,他的喉咙便被缩紧的虎口牢牢夹住。殊也再喘不上气,只有一个劲儿地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