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稚嫩的手抓上了城门口。
他的双眼被厚实的兜帽遮挡,看不清眼前的路,只能跌跌撞撞地朝前走着,一路走到吵闹的集市,在一片吆喝下感受到了外界的热闹。
市集的繁忙让他不由得感到喜悦,一双眼使劲向外看着,却从头到尾都没有要摘掉碍眼的兜帽的意思。
在路边的热情摊主向着他热情的介绍着自己的货物,颗颗诱人的水果散发着他们独特的香味,让害羞的他连连摆手拒绝。
他跌跌撞撞的走在路上,每一步都走得他很累,不过这点小事和在外面多走走孰轻孰重他却分得清。他踏出了自己伟大的一步,但对周围人来说他却只是融入其中的一粒如同小芝麻籽般不起眼的存在,这一认知让他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兴奋。
于是他呼吸着带起的风尘,在燥热而又嘈杂的人群中比谁都快乐。
不过他撞到了人。
应该是太过兴奋了,让他得意忘形到忘了看路……不管怎么样,他撞到了人,连兜帽也险些被撞掉,令他慌了神,于是他着急忙慌地扶稳了帽子,也不可避免地看到了被他撞到的家伙。
那是个高挑的男人。
层层叠叠的衣服和披风遮盖了他大半的身子,遮挡烈阳的斗笠盖住了他的头,只有那对嵌在深色皮肤上的锐利的橙色眸子一下子冲击到了孩子。
他觉得自己像猎物,光是被他凝视就足以被击溃。
“你撞到人家啦!”
他被男子的同伴的声音拉回了思绪,那是个和有着和男子一般的柔顺的黑色长发的女人,她用彩色的丝巾裹住了脑袋,黄色的眼珠柔得像是透得出水。
女子将呆愣住的他轻轻捞过去,柔软的手在他背后轻拍:“这孩子看上去还也就7、8岁的样子,你这样凶他,他都被你吓到啦!”
他感受到了温暖的拥抱和温和地抚摸,一瞬间感受到了安宁。
女子咯咯地笑起来,声音轻轻地,却让他的整个耳朵都痒呼呼的。
“你叫什么呀,可爱的宝宝?”
他听到女子问他,犹豫了一下,他却并没有说话。
不过看样子女子并没有因此生气,她只是隔着兜帽揉了揉他的头,那动作其实并不轻柔,就像女子的性子一样没轻没重的,却让他的心脏突突地跳动着。
她转过头去和同行者搭话,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过他听得并不真切,他们聊天用得应该不是通用语,不过有不少词汇应该和当今多数语言来源德尔文语有关,让他勉强能听懂几个词汇,好像在聊和什么教会有关的事情……
他并不清楚那些,只是感觉女子应该辩赢了自己的同行者,脸上扬起了得意的笑,又揉了揉他的头。
他红了脸,伸手扶了扶自己的兜帽,连喘息都变得重了不少。
这好像直接让他变得笨拙,连带着走路都不稳当了,在一瞬间松开了女子的手,重心不稳险些摔倒在路上,不过好在他身手并不算差,足以让自己的身体变得稳当,他好不容易站立,看到了因为这件事而和自己离了有段距离的女子在路边松了口气,心跳逐渐变得平稳。
但是帽子好像要掉下来了,他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于是伸出手决定要去扶一扶。
不过他没有料到的是,外面的风沙不算小,随着一阵风朝他迎面袭来,他一直戴着的兜帽就这么被吹下。
好像在这一刻,连空气都被凝滞了,他好像连动一步都变得困难,但他的手却率先动了起来,缓缓地戴上了兜帽。他好像听到了自己快跳出来的心跳声,那声音好似要炸破他的鼓膜……
“你看到了吗?”
他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声音。
他看向声源。
那对锐利的眸子好似要将他撕碎。
埃尔西娅跑得很快。
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已经跳到嗓子眼了,事情发生的有些超出预料,像幻灯片般快速闪过,那影像一闪而过,却一下子打乱了所有计划。
前一秒,他们好像还在前往当地教堂的路上。现在他们却在一堆沙子中找一个小孩——不对,也许可能那孩子年龄比他们加一起都大了……埃尔西娅把自己脑子里的东西甩干净,认真寻着他的线索。
鬼知道那个孩子怎么会跑得这么快,这里又多是戈壁石林,小小的身子出了城后窜来窜去居然能就这么绕远了,她甚至只能跟着哥哥的路被带着走,连带着她都变得暴躁了。
但她并不怕弄丢那个孩子的踪迹,因为她的身边一直有着那个可以说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猎人,他的眼能追踪到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