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道尔心想。
私自逃家就算了,还以身犯险,搁哪都免不了一顿好罚。
不妙的气氛在车内蔓延,道尔大脑开始疯狂运转,思考该如何避免就这么在自己眼前上演一些教训妻子的场面。虽然教育是该教育的,但不该自己这个外人看到,将军现在正在气头上可能不顾及,但事后想起来难保不会因此不满。
虽然听起来很不讲道理,其实理智上他也觉得将军应该不会这么不讲道理,可万一呢?要知道Alpha对Omega的占有欲就是天底下最不讲道理的东西。
但他属实没想出什么妙招来,幸好的是担忧的事情也并没有发生。霍北寒厉声喊了一句,看着吓人,但接下来倒也没有把人怎么样,只是冷着脸压抑怒火,似乎在思索下一步该如何兴师问罪,一时间和Omega陷入诡异的僵持。
时安自被拉上车后就低埋着头,环抱着手臂轻轻发颤,但外边天冷,又淋了雨,冷颤也是正常的,两个基因等级过高的Alpha谁都没有及时注意到异样。
而时安已经在旁人的浑然不知间陷入极痛苦的境地。
他止不住浑身都在抖,却甚至说不上是哪种感官令自己如此挣扎,昏沉间恍如世界上所有不适的感受都如附骨之疽般缠绕上自己,难以承受,无法摆脱。
好……冷,为什么这么冷?明明刚才在外面都没有……
还有……很害怕,很痛苦……好疼。
就像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被残酷的生生剖开,又或者在遭受什么残忍的酷刑,大脑深处一阵阵泛起极尖锐的痛楚,足以打散所有倔强的坚持。
如果不是正紧绷到极限死死忍着,时安怀疑自己一定会丢脸地跪倒在地上,不顾一切地求饶。
可是……向谁求饶?
理智尚且存有一丝疑问,可Omega的天性让他最本能地就懂了什么。
熟悉又不同的折磨带来强烈的既视感,恍惚间,时安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初见时的机甲驾驶舱里,被浓厚的侵略性的信息素压着喘不上气,整个人都要被压垮。可明明……自从被标记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甚至哪怕是那次的压迫感,都远不及这次的几分之一。
直到车内的信息素强度达到某个临界点,让基因等级接近于S的道尔都到察觉到不对,才猝然惊觉,忙声到:“将军!还是算了吧!……您的Omega受不了的。”
霍北寒原本沉浸在短短一天内时安如此抗拒自己,不惜逃跑,甚至可能想……的种种事件中,疑惑、自责、不快,想到方才桥边那一幕止不住的后怕和愤怒,心绪异常复杂。直到被道尔大声劝阻引回注意,惊觉之下一时间情绪去了大半,连忙抬起时安的脸,就见Omega脸上汗津津的,苍白的可怕,嘴唇都被咬出了丝丝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