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姜寻和姜烨还是故意没能达成一次有效对话,只有无法对话,才能滴水不漏。
在第二日结盟会谈时,姜烨已经不见踪影。
来,莫名其妙,走,悄无声息,姜烨并没有牵动出谁的情绪,与之相反,姜寻和姜渝牵动着天下人的情绪。
“……遂结为同盟,天下永安——”姜朝的礼官身着华贵古朴、层层叠叠的祭祀服,顶着艳阳吟唱着。
此时正是四月,草原正是水草丰茂,结盟的地界没有了战火的摧残,又没有牛羊的啃食,更是茂盛。
九尺高的祭台上,姜朝的帝王与戎狄王分站在盛满水的鱼纹银盆的两侧,割开自己的指尖,同时向盆中滴下一滴血。
服饰是不相容的,但是血落在水中晕散成花,就已经不分彼此了——血都是一样的。
待血落入水面二十秒左右,戎狄王和姜寻同时捧起了银盆,将银盆的水从高处泼下,没入了这片见证了双方兵戈的土地。
台上的仪式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不包括元锐的。
虽然姜渝此时身着女装,挽着妇人的发髻,甚至戴上了面纱,戎狄的一般官员认不出,但是元锐作为之前经常阵上相对的对手,不可能认不出。
加之今日清晨夏霜来送的消息,元锐更是频频看向姜渝。
姜渝似乎是察觉不到元锐的目光,但是在姜寻和戎狄王转身泼水的瞬间,眼睛一睨与元锐对上了。
还不是时候。姜渝向元锐的方向摇了摇头,示意还不到时间。
昨夜姜渝没同元锐说清楚,但是元锐很快就明白了该是什么时间——会谈。
无论是作为边境的主将,还是说戎狄军权最大的王爷,元锐都有资格进入会谈,但是此次被排除在外。
无论是官员还是守卫兵力重心都在会谈场地,姜朝“皇后”又因“身体不适”,不出席两国女眷的交流宴,正是个不引人注意又二人都有时间的好时候。
“你喊我来,所为何事?”元锐找了个四下无人的时机,悄悄进了姜渝的临时营帐。
营帐里只有姜渝一人,一身雍容华贵的衣裙,端坐在了铺了好几层软垫的贵妃塌上,从衣裙中伸出的双足赤裸,脚踝上还有着银色的细链,连接着双足,使得被禁锢的人只能迈小步子。
像一只金丝雀,看见锁链的瞬间,元锐如是想着,道:“你这是……”
元锐不是没有见过所谓贵族的龌龊,六年前的那一日就让他隐约猜到姜渝身上发生过,但是如此直白地冲击又是另一回事。
未等姜渝说话,元锐就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姜渝身前蹲下,想要打量出一个解除禁锢的方法。
“如你所见,至少没在上面挂铃铛不是吗?”姜渝看元锐的皱眉,带着戏谑说着,还往前踢了踢,脚尖碰到了元锐的胸膛。
却被元锐抓住了前脚掌,足弓弯如新月。
“这不是今日的重点。”姜渝看着已经在摆弄锁链的元锐,想要言归正传,脚却无法收回,元锐掌上的热量源源不断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