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梁蕴墨离开对姜渝来说是件容易的事,送走了梁蕴墨的下一步,就是林七。
“朕给你在外头批个住处,你今日处理好自己的事后,明日就搬去那儿。”姜渝下着命令,道。
看了林七一眼,姜渝又道:“你今后就是裕王,是朕的皇兄,不是林七。”
第一次,林七听见了自己内心激烈的反对,哪怕他一开始就是为了做“姜扶”的替身。
林七激动地发出“嗬嗬”声,沙哑且急促,他快步靠近桌前,拿起桌面上的毛笔,就要找张纸落笔。
他可以代替姜扶成为“裕王”,但是他也能守在姜渝身边,继续做林七,早朝时间不过是上午,不包括下午与晚上……
林七在纸上匆忙落笔,写下自己的想法,不过写了寥寥十几字就被姜渝拒绝了——姜渝已经知道了林七的想法。
“林七,虽然你是替代皇兄,但是朕希望你领了户部职便兢兢业业地干。”姜渝一番话,浇灭了林七的盼望。
我不愿意!林七听见了心中喊出了一句久违的话。
现实里,林七却只能躬身行礼,无声地“谢主隆恩”,林七只能也只敢转身离开,按姜渝的命令行事——收拾包袱,然后替代“姜扶”。
望着林七与姜扶七分相似的背影,姜渝叹了口气,让林七代替“姜扶”,除了明面上的需要,于他而言还有把危险调离的用意。
林七已经不是合格的暗卫了,他不敢让这样一个不稳定因素留在他和皇兄身边,他要:万、无、一、失!
姜渝的眼神重新变得凌厉扬声道:“召云娘子过来。”
这话是对花公公说的,时刻警惕的花公公下一秒便进来回道:“云娘子已经在御书房等了许久了。”
花公公说罢,云罗便立即抬脚进殿,匆忙地行了个礼后快步靠近坐在椅子上的姜渝。
姜渝也自觉地把手腕放到桌上给云罗诊治。
云罗何许人也,姜渝的状态她不用把脉便连看带猜地明了七八分。
“陛下应知您如今的身体,又是受寒又是流产,精细养着也不过几年好活,心绪难定更是如此。”云罗伸手搭上姜渝的腕,脸色难看、语气生硬地说了一通。
姜渝听出云罗这是生气了,还带了言外之意,想让他与皇兄不再纠缠,云罗的关心他受不起,毕竟镌刻入骨髓的东西要消除谈何容易?
偏偏是云罗诊脉时,姜渝克制不住地又咳两声,咳得云罗脸色更难看了。
姜渝却不在意这个,现在重要的是清除一些不稳定因素,于是同云罗道:“姜寻你们不必费心救了。”
这话一出,云罗把脉的指尖都失手重重往下一按。
云罗注意到姜渝说的是你们,现在姜渝是在把她当成传话筒呢!云罗脸色铁青,但最终还是给姜渝继续把脉:“陛下莫要在医者诊脉时干扰。”
姜渝没有再说话,而是乖乖等云罗把完脉,开完方子,才道:“朕知你要国库的雪玉莲子来治疗胞妹,一会儿便同花德生去拿吧,拿需要的量。”
花德生是花公公的名字,姜渝这番话让云罗心情的复杂程度又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