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渝再次醒来时,是意识到了自己并非处在渴望的环境中,先表现出不安挣扎。
哪怕是在昏迷中,姜渝也是只渴望真正的姜扶,林七拢了拢姜渝,总结出这一点。
有了挣扎,姜渝很快就悠悠转醒,第一反应就是去搜索姜扶所在,甚至顾不上自己被抱在了林七的怀里,他也确实看到了——姜扶和纪鸿一同躺在了祭坛堆积起的木堆上。
那木堆今日终究是被点燃了,不是用来将姜渝和姜扶的婚事昭告上天,而是用来定格十指紧扣的姜扶和纪鸿。
梁蕴墨身着文人墨客最为寻常的深衣长袍,却履行着祭司的职责,在姜渝醒来的一瞬间拿着火把点燃了木堆。
“不要——咳咳……”眼睁睁地看着火势燃起,姜渝目眦尽裂,惊呼间又是一番咳嗽,人咳着却依旧不管不顾地要从林七怀里挣脱。
姜渝似乎如愿挣脱了,只没跑两步就感觉到手腕上一股阻力,强行挣脱不得,姜渝回头看见了一条银链,银链的另一端是林七。
因为这一回头的晃神,姜渝顿时摔倒在地,一身婚服绽放如花,更显得花间之人柔弱。
现在的姜渝太过柔弱,柔弱到林七靠近姜渝将他抱起都是小心翼翼。
“带我过去好不好……”姜渝在被抱起后抬眼看着林七,用那双哭得眼尾泛红的眸子,一下子似乎变得乖巧了起来。
也就是似乎罢了,林七知道姜渝的余光依旧是瞥向已经被火舌舔舐的姜扶和纪鸿的。
而姜渝的请求,林七注定不会答应,现在已经够近了,近得姜渝可以看清那的确是姜扶和纪鸿的脸了,林七站得像根木头柱子。
而随着姜扶和纪鸿的身影开始被弥漫的烟遮盖,姜渝也从只是抬眼,到拽着林七的衣服挣扎,从余光去瞥到不断转头去看。
原本止住的泪水在焦急间又开始滑落,姜渝的声音也从请求变成了哀求,从口齿清晰到被哭腔淹没声音。
在熊熊火势吞噬姜扶和纪鸿的一瞬间,姜渝如坠冰窖,他放弃了挣扎,欲言不得。
梁蕴墨也在等这一刻,用着如同以往一般的恭敬语气:“陛下,他们真的死了。”
姜渝终于又能发声了,带着哭腔:“梁蕴墨,你他妈混蛋,你他妈大逆不道!”
大火的高温将旁边的空气都烧得焦灼,姜渝却顶着咳嗽,大口大口呼吸着粘稠的空气。
姜渝一只手用力掐上了林七的脖颈,可是注定是徒劳的。
“他们…他和…他们是十指相扣的,他们是十指相扣死的,他们是十指相扣死的!”姜渝语无伦次地这么说着,像是在抱怨,又像在哀求。
所以就连黄泉路上,他都是被丢弃的!姜渝眼前阵阵发晕,手上也越来越把不住,最后眼前一黑。
对于姜渝的情况,梁蕴墨自然早有准备,随时恭候的太医马上上前把脉。
昏迷的姜渝显得十分恬静,而梁蕴墨先前冷峻的眉眼此刻变回了温柔和恭敬,甚至有些高兴。
无视林七杀人似的目光,梁蕴墨只一心想着姜渝最后这一关终于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