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开始下山时,温斯切和丹尼尔几人一起会来了,埃米尔只撇上了一眼温斯切,甚至没能找到机会和他打声招呼,便被老管家皮特吩咐着去处理带来的三只野猪、十几只混杂在一起的斑鸠、野鸡和兔子、以及几尾小臂长的鳟鱼。
不过只有一眼,埃米尔也看得出来温斯切先生是真的喜欢狩猎。
埃米尔忙完晚餐,还有晚上的聚会要忙,赴约的客人太多了,原定的计划便难免会有顾不上的地方。
从厨房到侍者全都没一刻空闲的,他们一出问题便纷纷来询问埃米尔,有时候几个人同时手忙脚乱地冲上来找埃米尔寻求帮助,那叽叽喳喳的声音像极了簇拥着鸭妈妈的小鸭们。
埃米尔不由感叹管家这熬心费力的活,真不是一般人可以胜任的,忽而想到自己的辛苦付出还没有报酬可得,就更伤心了。
大厅里身着得体西装的绅士们、时髦亮眼的小姐们相互攀谈着,温斯切正与凯瑟琳聊醒酒的注意事项,就看见几天不见的埃米尔穿着制服推着餐车从侧门进来,里面放着的是一头烤乳猪,看大小应该是自己猎到的那头。
“听说您最近有想要结婚的意思,你看我合适吗?”凯瑟琳突然小声问道。
但周围的混杂的声音太大了,加上温斯切刚才正出神地看着烤乳猪,没听清,于是俯身贴近凯瑟琳:“嗯?抱歉,您刚才说了什么?”
“我说,我们可以发展一下感情。”
这次他听清楚了凯瑟琳清脆地声音,凯瑟琳的确是目前为止最适合的人员,这也是他举办晚宴的主要目的。
但这只是他和凯瑟琳的第二次见面。
温斯切有一瞬间的错愕,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为什么是我?罗伊不是更合适吗?”
“来的那天,我已经问过他了,但很可惜他拒绝了我。”凯瑟琳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问道:“亲爱的温斯切,你也要拒绝我吗?”
语调是悲切的,可眼里却没有一丁点儿悲伤。
凯瑟琳是家中独女,父亲是中央商会的管理者,早逝的母亲是皇室的支脉,是无数适龄男士眼中的一块肥肉。
“我是有这个意思的,但今天并不适合谈这个,过几天我送走了客人,务必请您留下再住几日。”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温斯切也就不急于一时。
“好的。”凯瑟琳举起手中的酒杯示意,一饮而尽后便转身走向了舞池。
等温斯切再抬眼看向埃米尔的方向时,人已不再那里了。
他走到放着烤乳猪的餐桌旁边,将两条里脊、腱子肉拆下,准备放到埃米尔的房间,给他尝一尝自己猎到的猪肉。
刚端起盘子,便看到埃米尔倾下身体,对着躺在沙发上的克拉说着什么,脸上还笑得十分开心。
温斯切转了个方向,朝立在对面餐桌边的伯里斯走去,克拉就是伯里斯的夫人,是天生多情的女人,和伯里斯结婚后才有所收敛。
伯里斯正在和理查欣赏今天自己钓到的鱼,便听到万年难说一句好话的温斯切插了进来:“伯里斯,我看你今天钓的鳟鱼挺不错的。”
“是呀,你也对钓鱼感兴趣了?要不要我屈尊教教你?”伯里斯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让人看了就想消消他的风头。
查理并不搭话,第六感告诉他温斯切过来准没好事。
“你平时在家里也没少花时间在这上面吧?”
“那是当然,不花点时间做准备,哪能钓到这么大的鱼。”
可怜的伯里斯上钩了。
“怪不得,我刚才看到克拉身边围着好几个帅气的侍者,一群人说说笑笑,这么有趣的事情,克拉怎么不和你分享?”
“大概是你平时都忙着钓鱼,没时间陪她吧?”
伯里斯听完,唰的一下站起来,冲了出去,只给两人留下一道残影。
温斯切秉着一个人不好过,大家就都别好过的原则,侧身对坐在身边的查理说道:“哦,对了,我刚才看到简好像和男爵家最俊美的小儿子在舞池那边跳舞。”
“温斯切,你你你……”查理咬牙切齿,半天也你个所以然出来,但及时怀疑温斯切在诓他,也不得不过去看上一眼,才能放心。
温斯切将桌上剩下的半瓶葡萄酒一饮而尽,坐在这个角落的沙发上发了一会呆,最终还是拿起了餐盘朝埃米尔的房间走去。
埃米尔正在给伯里斯夫人介绍主人珍藏的烟丝时,高大健硕的伯里斯先生冲过来拉走了她,瞧起来怒气冲冲的。
虽然伯里斯夫人给了他一个不用担心的眼神,但还是有点令人不放心,所以犹豫了半分钟后,他朝两人离开的方向走去,跟到了客房。
上帝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埃米尔绝对不会选择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