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暗骂一声,手上微转,勉强让刀锋斜着迎上了缘一的刀,避免了刀断成两截。
杏子分神再看无惨逃离的方向,漆黑的山林连月光都能挡住,连个背影都看不太见,更别提追击了。
杏子冷笑一声:“我错了,我就不该让你活着,狼狈为奸的狗东西。”
下一招,缘一感觉到杏子的刀风完全变了,和刚刚进攻无惨时如出一辙的暴烈,直到面对上这样的杏子,缘一才知道杏子之前是真的想留他一条命。
朱红的刀仿佛化为了炎虎一般的存在,短时间发动了连续数次斩击,被扑击的猎物只能全力防御。
不对,不能再这么被动防御下去了,会被压制到死的!
缘一接住杏子一刀后,立刻贴着刀向前直刺。
阳华突!
面对这舍身一击,杏子避也不避,手上再次用力。
缘一的刀被杏子压得偏转了几分。只刺穿了她披散的头发,他自己却已经因为冲太猛导致重心不稳了。
锵的一声,杏子格着缘一的刀一压,脚一踩,刀便被死死压在地上,缘一见势不妙刚想离开,可杏子比他更快,一脚直捣他心窝将他踹飞出去。
缘一的刀终于脱手了。
杏子不紧不慢地走上前,抬起了朱红的刀锋对准他,“死吧。”
就在杏子向前挥刀的时候,一道细长如鬼魅般的影子缠上她的脖子,一个黑影从树上落到她身上,差点将她直接压跪下去!
是阿系!她将手中绳子一收,杏子脖子上的绳结瞬间收紧抵在了肋差的刀鞘上,她再握住刀鞘用力一旋,就听得杏子的骨头咔咔作响,脸色涨红。
这鞘是朱乃夫人给缘一的肋差上的,非常结实,不枉阿系绕远路去农夫家拿。
“动手!杀了她!”阿系对缘一吼道。
她用了勒死一个人最省力的方法,腿也用巧劲锁住了杏子手臂的大部分攻击范围,不过杏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即使这样她还有余力挣扎!
缘一连滚带爬地拿起了那把在地上的刀,可是将刀锋对准杏子的时候他却迟疑了。
他能毫不迟疑地与人类战斗,可是,杀人……?
机会稍纵即逝,看他这德行阿系打算自己动手。
之前为了不让肋差的刀刃反光暴露位置,她将刀刃朝手肘处用活结绑在手臂上,如今她牙齿一咬一拉,绑着的布条便散开,刀柄滑落到她的手心中。
杏子这等老练的家伙当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她下盘稳住,腰上一扭,整个人往树上撞去。
砰的一声巨响,阿系的头被杏子带着撞到了树上,她一只手死死捏着刀鞘旋转绳子,另一只手拿着肋差要偷袭杏子,自然是没机会给头做防护的。
鲜血顺着她的额角流淌下来,她几乎昏死过去。
阿系的身体重重地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杏子拿刀割开了脖子上的绳子,上前想把阿系的肋差踢到远处,以防她偷袭。
可阿系的手却先动了,她将肋差再次拿起,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杏子看着她无奈地摇摇头,“你要是愿意装死我还能饶你一条命,为了这个小鬼做到这个地步值得吗?”
“这不是值不值的问题,既然朱乃夫人下令让我保护少爷,那我拼死也要完成。”
听到这句话,杏子忽然开口问:“等等,你说的那个朱乃是继国朱乃吗?”
阿系一愣,随后点点头。
杏子又拿刀指了指缘一,“那这个家伙是继国岩胜还是继国缘一?”
“……缘一。”阿系虽然摸不清楚杏子问这些的意思,但她乐于靠说话拖延时间恢复体力。
杏子啐了一口,暗骂一声真晦气,如果杀了藤本恩人的儿子,藤本那家伙肯定又要嗷嗷叫了。
她这么想着,默默把刀在手中转了一圈,将刀背朝向下。
五天后,继国家。
又是一个不用教小孩用刀的美好午后,藤本正靠着门框保养自己的刀,这时他突然听到外墙那传来的人声。
“哟,藤本。”
啊,真是熟悉的声音呢,藤本抬头打招呼:“杏子师姐你来了啊……缘缘缘缘缘一少爷???”
杏子站在墙头,一手环着缘一的腰,把他像一个货物一样拎在手中,此时的缘一浑身上下都破破烂烂地看上去非常狼狈。
“喔,你果然认识啊”杏子朝藤本招招手,“快点来接人。”
藤本接到缘一的那一刻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可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另一个人砸中了,他定睛一看,那人正是阿系。她的状态看上去比缘一好不到哪里去,额前的头发都被血糊在一起了,好在眼神看上去是清醒的。
“杏子你他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的关节都被卸了下来?”藤本小心翼翼地将两人移动到室内,搬出了治疗跌打损伤的药油。
“这也没办法嘛,如果不这样他们肯定会伺机搞事。还好我之前为了伊黑能跟上,特意从她家牵了一头矮脚马出来,虽然速度不这么样,不过承重还算不错,总算是把他们扛回来了。”杏子抱着一个半张脸缠着绷带的黑发的小孩坐在藤本对面,“这个小孩是伊黑小芭内,之后会送到你父亲那里学习斩鬼的技术,以后就是我们同门了。来,伊黑打个招呼。”
伊黑行礼后小声说了一句您好,看上去十分拘谨。
藤本随意点点头,头也不抬,心思完全在将阿系的关节复位上,手上的动作小心中带着果断。
阿系痛得脸都憋红还是一声不吭,关节全复位后就习惯性坐到角落里自己擦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