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声音的主人似乎有些惊讶:“你不记得我了?”
岩胜皱了皱眉,这声音确实很熟悉,但一时时间还真有点想不起来。
这也并不奇怪,毕竟他和小时候的缘一不一样,没法天天宅在家里,因此他接触过的人海了去了,总不可能个个都记得。
他听见那个声音叹了口气,不由分说的将他按回了被褥上。
这一过程顺利得让岩胜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真是奇怪,明明想不起来对方是谁,身体却下意识觉得对方不会害自己。
岩胜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因为喉咙那里传来的剧烈痛楚只能发出短促的气音。
“还是别说话比较好,你脖子那里的伤还没有好。”声音的主人将冰冷的手掌轻轻按在他的手上,“手指还能动吗?有什么想说的直接写我手上吧。”
岩胜在他手心上写了个水字,然后他就听到木塞拔出的声音和竹木的清香。
木筒?
清冽的泉水流入了岩胜的喉咙中,连火燎一般的苦楚都减轻了不少。
奇怪,明明身在行驶中的木车中,这里还黑得看不见一丝光,自己却完全不感到害怕,甚至还喝了陌生人递来的水,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缺乏警惕了?
就在岩胜胡思乱想之际,车门处厚厚的毛毡被掀开了一条缝,照过来的一线光亮刚好被岩胜身边的人拿伞挡了个彻底。
但即使如此,这一点光也足够岩胜看清楚身边的人了。
卷曲的黑色中短发,瑰丽的红色眼睛,就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岩胜震惊地看着身边的人,嘴巴一张一合,无声地说出了他的名字:“无……惨。”
从外面进来的缘一看到他哥醒了,自然是欣喜万分,如果他有尾巴的话现在一定已经摇成陀螺了。
可对于岩胜而言,兄弟相逢却并没有让他有多喜悦
一直被压抑在心底的,幼年时被缘一压制的回忆缓缓上浮。
他想起来了之前对战雾鬼时看到的最后一幕,眼前朦胧的光景中好像划过一道红色的流火,仿佛神兵天降,带着无双的力道与锋锐,轻易就击败他费尽心思也未能战胜的非人之物。
那是臻至化境的刀法,和童年时期的小打小闹更本不是一个级别,给他带来的震撼更是无与伦比的。
那个如同山岳一般压制着他的弟弟又回来了,他带着和当年一样没心没肺的纯粹喜悦,带着十年来容貌没有一点变化的无惨一起……回来了。
在这一刻,岩胜隐隐感觉到,他平静的生活裂开了一道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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