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修仙界第一人，虚名罢了。但苍灏清看着他眼中的坚定，和对他不加掩饰的崇拜之情，终究还是有些动容。
他想起了方才柏扬和柏柒师慈徒孝的场景，他其实有些羡慕。他的师尊早已仙逝，且他性子内敛，鲜少同师尊那般亲近。
他又想了想凌霄宗的情况，想起了自己最近的发明。他觉得，这个徒弟也不是不能收，他现在应当是有时间带一带徒弟的。
况且，以他的修为，寿命至多还有两百年。一身本领无人传承，倒也可惜，柏扬都跟他提过好多次了。
仔仔见他不说话，一下子慌了神，又唤了他一声。
“神仙哥哥。”
“仔仔真的很乖的。”
苍灏清见他一副怕被拒绝的模样，也不同他绕弯子。
“我不一定能日日教导你。”
仔仔闻言欣喜极了，神仙哥哥没有拒绝自己！
“我可以自学的！也可以去问师兄师叔们的！仔仔不会太麻烦神仙哥哥的，可以吗？”
苍灏清有些好笑，若自己收了他，那他们反倒成了他的师侄师孙。
“可有开始修习？”
仔仔听苍灏清提问，连忙道：“还没有，弟子如今还在念外门弟子的课程。”
嗯，这个年纪，确实该先打基础。
“可有参加此次宗门大比？”
仔仔有些心虚，忐忑道：“没有。弟子之前以为您不会来的。”
嗯？只想拜我为师？
他知道如今的年轻人有很多崇拜他的，之前观摩选弟子时也有很多人想拜他。只是他那时候还没有时间喘息，也的确没遇到有缘的。
如今天时、地利、人和，莫非这孩子当真同自己有缘？
稍一思考，出于某种莫名的感觉，他同意了。他答应过会让他变强，会让他不受欺负。
“好。”
“但若是不合适，我会为你再寻一位师尊。”
仔仔眼睛亮晶晶的，眼见着神仙哥哥松口了，忙不失迭点头道：“嗯嗯，都听神仙……都听师尊的！弟子一定不会让师尊失望的！”
不会不合适的，不合适他也会让他变得合适！
既做了决定，苍灏清便没有半分拖沓。他将人带到外门弟子院，给他上了药，然后便让他收拾东西，等拜师大典后便搬去他的怀江峰。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方才欺负他的弟子说，他没有名字？
“你叫什么？”
“仔仔，娘亲取的小名。弟子还没有大名。”
“为何？”
仔仔眼神黯淡，低着头声音闷闷道：“因为他们说我娘不详。”
“我是被娘亲捡到的，她想将我送给富人，但他们都嫌我娘晦气。”
“没有人愿意同她扯上关系，她只好自己养我。”
“但是娘亲觉得自己会给我带来不幸，所以不愿给我取名。”
仔仔眼眶红了红，低声道：“明明都是坏人的错，是别人欺负她。”
苍灏清没想到自家辖区居然还会有这种事，当真是他太久没有出宗门了？
但如今整座城的人只剩他一个了，所有的恩怨也身死债消。他无法让他娘亲过上好日子，也不能再去对欺负过他们的人为他们报仇。
他不欲深究他娘亲的过往，怕让他想起伤心事。他一向不善言辞，最终只拍了拍他的肩膀，转移了话题：“那你娘亲叫什么？你有想叫的名字吗？”
仔仔擦掉了泪痕，抬起了头，“我娘亲叫殷若离，我想随娘亲姓。”
“名字，师尊可以替我取吗？”
我取？苍灏清没想到仔仔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也是，如今这孩子可能还不识几个字吧？
苍灏清思索了片刻，沉吟道：“自强不息怀壮志以长行，厚德载物携梦想而扶凌。就叫殷怀凌吧。你觉得如何？”
殷怀凌，如今他也是有名字，有人要的孩子了。
他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弟子很喜欢。弟子从今往后就叫殷怀凌了！”
待殷怀凌收拾好了东西后，苍灏清便将人带到了主殿，然后叫来了柏扬。
他收徒，是件大事，流程繁琐，且须得先知会掌门及各大峰主。当然，他没时间管这些。一如既往，他选择了找柏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