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付之死了,沈汀作为他后来娶进门的妻子,一个只进了闵家三年的继室,根本选择不了他之后的去向。如果闵付之的遗产里有一份是给他的,那么他就有了留在闵家的底气。但若是没有,他就会被送回沈家。
沈家,沈家。那简直是个地狱,他不能回去。
沈汀面色有些难看,但也只是一瞬,他又伪装好了自己的面貌,办成了惹人怜惜的样子,好像对闵付之的死很是心痛。
他有些哽咽,说话断断续续:“少爷别这样打趣我了,我知道您现在是一家之主,可付之刚刚去世,我还得守灵。”
“少爷要是不提遗……那我就先下去了。”沈汀故意没说完“遗产”二字,他知道自己作为一个继室,不姓闵的外来者,不能主动去提那两个字。
哪怕他是闵付之的妻子。
沈汀推开闵铎的身子,拉着门手,半个身子都出了卧室,转头看向闵铎,“要是少爷没事的话还是下来主持吧。我只是付之的妻子,实在应付不来这种场面呢。”
闵铎望着沈汀的背影,知道他最会伪装,但也知道他现在的心定是焦急万分的。一个失去了丈夫的年轻妻子,没有金钱和权利,若是再不依靠他这个新上任的家主,他根本没有后路可选。他不急,他可以陪着沈汀慢慢演这场戏。
他想知道闵付之究竟是怎样死的,有没有沈汀的插手。他还记得那天晚上,沈汀哭着给他打电话说:“少爷,救我。”
他拉住了那只放在门把上的手,那手也清瘦细腻的很,骨节凸起着。可那手,比套在无名指上的婚戒还要凉。
闵铎从背后抱住沈汀,轻声对他说:“小妈先回去披件衣服吧,天凉,跪在地上容易感冒。”
沈汀下路楼,走到了二楼他和闵付之的房间里。房间里被一直保持着婚礼晚上才有的装饰。壁纸选的是暗红色,上面绣着朵朵开的鲜艳的绣球花。床上用品也无例外都是红色。桌上的装饰品都有些复古,颜色也都偏深。有件类似于刺绣的东西被摆在床头,细看才能发现那是正在合欢的鸳鸯。
闵付之说这样每晚都将是洞房花烛夜,可红色在沈汀看来,是初次做爱时太痛而流的血。
他拿起沙发上扔着的自己的一件素色外套披在身上,却感觉到里面有几张放进去的纸。
他拿出纸在桌子上摊开,这才发现上面写的是遗产分配。
闵付之掌握的百分之六十的闵氏公司股份中,百分之四十三将由闵铎继承,百分之十给了闵家几个位高权重的老人,百分之七给了闵铎的母家——白家。几处在C国的不动产也给了了闵铎的母家,在其他国家的大小公司则都给了闵铎。
闵付之死竟然还发了善心,把名下的几辆不常用的车都捐给了孤儿院、医疗机构。
沈汀一点点看到最后,脸上露出太不自然甚至有些扭曲的表情,他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声音,咯咯地笑着。
那份遗产上没有沈汀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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