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忍动手时收着力，一共也没打几下，比痛更绵长的其实是羞耻。
过量的情绪起伏，让卫靳现在还在余韵里颤抖。
卫忍把他整个人都团在怀里，手背还在脊背处不停抚摸着安抚他。
好不容易等到卫靳安静下来，屋子里还剩一些难耐喘息的余韵没有平复。
卫忍听着，有一瞬间总怀疑自己是不是打重了。
还特意抓起他手腕看了看微曲掌心才放心些。
指根修长，骨节分明，微拢的掌心明明只有均匀的一片晕红，半点伤痕都没有。
窝在人怀里的卫靳显然把这动作理解成了别的意思。
喘息着在人怀里挣扎着起来，单手撑着重新跪坐好，就在人双腿之间，脸对着胸膛甚至都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他重新双手并拢掌心向上抬起，很可怜的抬头仰望他。
“哥还要打吗？”嗓音喑哑带着泣音。
明明没多疼，却是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卫靳还是第一次挨卫忍的打呢，要被丢下的恐惧加幡然悔悟，任何不同以往的征兆都会被他抓住，然后仔细研究加探索。
所有得不到回馈的感情最终应该都会消磨干净，那卫忍对他的喜欢，又能剩下多少可以挥霍呢？
卫忍看向他的模样又叹息：“很疼吗？”他开口问。
卫靳摇摇头不说话。
当然是不疼的，他七岁刚学武时挨的都比这儿疼多了，可他的表情却和动作要表达的截然不同。
就像这几下不仅打在他手心上，连心也被同时抽痛了一样。
即使学会了克制脾气，明显也不耽误世子用别的法子继续得寸进尺，他很多时候大概自己也没有这个意识。
卫忍只觉得他简直生来就是来克自己的。
蹙着眉头忍着闷闷抽噎的小世子，明显比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小世子，还要难缠许多。
“你听话，自然就不用挨打。”卫忍别过眼去，硬着心肠开口匆匆说罢。
卫靳轻轻嗯一声，双手回落，继续低着头往他的胸膛怀抱里钻去。
“谢谢哥。”他又低声开口道谢。
安静沉默一会，卫靳又开口。
“你走吧，我…我不拦你了…”
一字一句的低声说放手，抱他的力气却是越来越大，眼泪跟着话一块落，全滚烫的蹭在卫忍的衣襟上。
卫忍嗓子仿佛黏在一起，好半天才挤出一个应声的嗯字。
差点就要前功尽弃。
手摩挲上卫靳的头发，卫忍喉结滚动，终于还是按耐不住，俯首在人发顶上轻飘飘的亲了一下。
“乖乖的…娶妻生子…过正常的日子去…”
他像是说祝福一样劝导。
卫靳无声流泪，哭的更凶，甚至都不敢再反驳一句。
轻飘飘的话说多少遍也没用，毕竟是他之前脑子浑，总觉得卫忍生来就是他的，再也不会有别的可能性。
他小时候甚至还觉得，卫忍是爹送给他的礼物来着，现在想来真是，恶而不自知。
“哥…还有五天，大军还有五天启程…像…我们像从前一样好吗？求求你…”
“我会…好好听话，哥最后…疼疼我吧…”
他闷在人怀里连声哭求，低低哑哑的，可能是怕再被拒绝，没什么底气的样子。
卫忍的心叫他拧的稀巴烂，想拒绝都张不开嘴。
朝思暮想的人热气腾腾的钻在怀抱里，一声声的叫他哥哥。
卫忍浑身绷紧的肌肉便陡然松散：“好。”他气声狼狈应下。
卫靳整张脸都是狼狈斑驳的泪痕，闻言抬头看他，眼睛睁得大大的，被人捧着脸亲昵的吻了吻鼻尖，就再也忍不住，仰头急切的亲上去。
被人捏着下巴含吮唇肉舌尖，一点点的把仅剩的空气全都蚕食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