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病了?为什么以前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心底难忍的刺痛,却不是情绪方面带来的。
难道是病理?时青的心揪了起来,他得抽个时间去医院看看。
邱佩兰站在他旁边,眼巴巴地往权贵中央瞅,丝毫没注意到时青的不适。
人群中又传出一阵喧闹,门口的警卫送着几个人走进大厅,为首的是苏天翊的父母和他哥哥,他们都身兼要职,却也在苏镇远八十大寿的日子赶回来尽孝。
偌大的宴会厅有好几桌席面,人一到齐,众人陆陆续续落座,苏老爷子和苏天翊的父母都在主桌,时青和邱佩兰坐在其他席面上,连上前敬酒的资格都没有。
时青倒是乐得清闲,悠然自得地拿起筷子准备吃饭,大场面的宴席,菜品的味道都很不错。
他夹了一筷子菜还没吃到嘴里,桌子对面站起一个西装革履的人,端着一杯酒不怀好意地看着时青,说:“早就听说老时的小儿子回国了,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只是今天这么大的席面你父亲怎么没来呢?”
“不是说人还在深圳没回来吗?”旁边有人立马接过话冷嘲热讽,“是不是遇到点儿什么麻烦啊,就我们跟老时这交情,只要你们开口,叔叔们能帮的一定帮。”
邱佩兰的脸有些僵硬,就像时青说的那样,时泰安和时铭出事那么久,他们时家把该走的路子都走了,可就是没有一点儿回应。
现在这些落井下石的小人说这些话不就是打时家的脸吗?
“这件事凭我们的本事都解决不了,叔叔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时青不卑不亢的回怼他们。
“今天老时不来,咱们这个酒喝的多少没有意思啊,不如就让时小少爷替你爸喝两杯。”这些人看不到时家人出糗是不肯罢休了。
可时青是个不服输的性子,他当即举起酒杯,笑道:“来,叔,我敬您。”
想跟他比喝酒,他这辈子都没怕过谁!
一杯烈酒下肚,时青恍惚间觉得自己回到了当初征战商场的样子,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真是久违了,他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看着桌子对面举着酒杯一脸茫然的“叔叔们”,笑道:“晚辈先喝了,叔叔们可不能赖酒啊。”
那些人也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他们咬着后槽牙准备继续灌酒。
酒杯里的酒重新满上,时青正准备继续喝,肩膀上忽然搭上了一只手,带着绝对威压的力度,让时青的心跟着一沉,压抑的情绪让他喘不过气来,更没有勇气转过头。
苏天翊磁性低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们是不是敬错人了,今天可是我爷爷的寿宴,你们敬时青干什么?”
他的笑声很缓和,却阵阵如擂鼓,敲击着时青的心脏。
众人脸一僵,一脸尴尬,讪笑道:“是我们搞错主次了,不过今天苏老爷子有儿子儿媳妇陪着,我们也不好随意过去敬酒不是。”
“没事儿,我不是过来了吗?敬我吧,我受得起。”说着,苏天翊拍了拍时青的肩膀,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
那些人都有些发愣,苏天翊和时青的关系居然这么好?难道时家能参加这场宴会都是因为时青和苏天翊的关系?
苏天翊从来不把长幼尊卑放在眼里,这些人多多少少听过这小子年轻时的浑事,都不太敢惹他,只好喝下这杯满是羞辱意味的酒。
随着喉结滚动,烈酒入喉的声音清晰地落在时青耳畔,他还是没有转过头看苏天翊一眼。
苏天翊喝了这杯酒之后,又跟他们说了几句话。
这时谷言的父亲趁热打铁,推了自己女儿一把,让她上去敬酒。
谷言羞涩地举起酒杯向苏天翊敬酒。
大家都等着看好戏。
可谁知苏天翊并没有接过她的酒,而是笑着反问道:“你是男人吗?”
谷言娇美的面容划过一丝疑惑,她不知道苏天翊喜欢男人,只以为他反感她。
时青怕苏天翊说出什么其他话来,他连忙接话解围说:“你是女孩子,女孩子还是要少喝酒,在场的这些人多的是男人,不需要你替他们出头。”
时青和苏天翊这俩人,一个比一个会羞辱人。
苏天翊又和他们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这个席面,时青在座位上愈发觉得没意思,他不想再待下去了。
正好这个时候谷言开口对他说:“青哥,我感觉有些闷,你能先送我回去吗?”
时青瞟了她一眼,知道这小姑娘刚刚被苏天翊下了面子,眼下脸上有些挂不住,便想找个由头尽快离开这个宴会。
刚好他也想走。
邱佩兰见状,立刻给家里的司机打电话,让他送时青和谷言离开,毕竟是两个小辈,就算提前离席也无伤大雅。
苏天翊正被他爷爷拉着训话呢,眼角余光瞥见时青离开的背影,他眼底瞬间翻涌起浓烈的怨气,等他爷爷说完话,他立刻对一旁的人招了招手。
罗骐一脸正气地走过来。
“跟着他们。”苏天翊沉声说。
“是。”罗骐得了命令,离开了。
时青和谷言坐在车上,看着她一脸哀怨的样子,时青叹了一口气,这小姑娘恐怕是人生第一次受挫,有些接受不了。
“我看你在宴会上都没吃什么,要不要我带你先去吃个饭?”时青贴心地说。
“青哥,能不能带我去吃那家老烧烤?”谷言转头看向他,因为父母一辈儿的交情,他们俩小时候就认识,两人相处起来压根没那么拘束。
时青立刻让司机掉了个头,转去了一家夜市。
俩人吃着地摊儿,总好过在宴会上面对一帮利欲熏心的人,食不甘味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