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闻璟带着自己脖子上的纱布去上课了,可怜的病号有五天早八,老师还是个记考勤的。闻璟和庄晏回坐惯了前三排,想翘都没法翘。
闻璟思量着,自己这夺目的后脖子要不要坐后面。刚进教室,第五排的一个男生就看见他了,或者说,对方一直看着教室门,似乎专门在等他。
男生热情洋溢地招了招手,指着自己的旁边,把占位的书拿开了,示意他过来坐。
闻璟的脚步已经在过道了,第一排桌上摆着两份热腾腾的早餐,庄晏回正在吃猪肉包子,他见闻璟不动了,微微歪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他。
第五排的男生曾经对闻璟表白过,虽然惨遭拒绝,但仍没有放弃,如果有机会,他就会来找闻璟。
庄晏回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笑了一下,温声道:“今天想坐后面吗?”
他的眼睛在镜片背后,闪烁着温柔的光,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记得拿上早餐,你爱吃的灌汤包。”
庄晏回细看像个大方将老公让给小妾的正房夫人,表面温柔实则戚戚,怜声软语地等着闻璟回心转意。
闻璟看了看他,心想,怎么就拒绝不了庄晏回呢。
他冲第五排的男生摆摆手,抱歉地笑笑,最后还是坐在了庄晏回旁边。
男生夸张地撅嘴,冲他隔空撒了个娇,庄晏回冷漠地扫过他,若无其事地转回目光,看向闻璟时又温暖起来。
下了课,学生们鱼贯而出,迟昱像往常一样神出鬼没,下课就没影了。闻璟夹着平板和书,与庄晏回走在一起,回图书馆的时候路过一段小树林,没想到冤家路窄,后背贴纱布的遇见了脑袋绑纱布的。
闻璟还没说话,庄晏回的表情先冷了下来,他面无表情的样子比闻璟生气还吓人。对面招呼都没打,气势先下一截。
为首绑纱布的张城两手插兜,梗着脖子歪着脑袋,嘴里啧啧两声:“哟,这不是娘炮小白脸吗。”
闻璟细细打量着张城脑袋上的纱布,觉得自己下手还可以再重点。
他阴恻恻地笑:“脸上的刺拔干净了?”
张成一听见“刺”、“仙人掌”就会跳脚,他这辈子没挨过这么狼狈的揍,瞬间原地弹起来,走过来指着闻璟的鼻子骂。
“你他妈嚣张什么?别以为这事算过去了!我告诉你,没完!你个畸形!变态!不男不女的玩意儿!”
闻璟眼神微微一变,眼底明晃晃的不屑,让张城更加暴躁:“你他妈瞧不起谁?!”
庄晏回身高腿长,手掌铁钳一般箍着张城的手,一把将他推开:“嘴放干净点。”
张城手腕疼得呲牙咧嘴,朝地上狠狠吐了口吐沫,瞪了他一眼就走了。
庄晏回有些吃惊,没想到解决的这么快。
闻璟愉悦地看着他的背影,想起来让人兴奋的旧事:“回去给你看看他在医院拔刺的照片,我还有视频呢。”
高中上学时,闻璟不会因为身体特殊便次次躲在隔间上厕所,青春期的男生眼珠子总盯着别人的下三路瞧,尤其是以张城为首的几个人,除了学习什么都干,自然也不会放过闻璟。
他上厕所时总会和别人隔几个坑,要说没有不合群是不可能的。张城偏要凑上来,于是发现他会阴比旁人多了条缝,从此天天以双性为由羞辱他。
闻璟心智早熟,父母生怕他被欺负,连文带武从小就开始培养,闻璟常冷眼绕过他,不爱和没脑子的人计较。
张城显然不会认为他大人不记小人过,只觉得他又窝囊又怯懦,欺负起来可有意思了。
那天下午照常上了洗手间,张城上来就想扒他裤子,闻璟咬着牙终于怒了,心想,他选择了沉默,但这面盾牌被他们当成了品行恶劣的遮羞布。
他干脆利落地抄起学校的绿化盆栽,看也没看就把一整盆仙人掌抡在了张城脸上,张城趴在地上扭曲着惨叫。闻璟只觉得畅快,盯着他的眼神仿佛茹毛饮血,把张城的一帮好兄弟吓跑了。
老师叫来家长,吓得打了120,闻璟他爸特别硬气地说:“医药费我付,前提是这小子给我们家小璟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