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兰大人的精液真的有作用。
拖着精疲力尽的身体洗完澡又满足地睡了一觉,苏惜第二天就找出了平时读的那些术法典籍,一一试过去之后,欣喜地确认了这点。
翻看了千百次也无法掌握的基础光明魔法在一夕之间就变得异常简单易懂。
只是短短扫上那么一眼,那些字句就仿佛有生命一般牵引着她的身体自然地做出施展魔法的动作。
于是那天,她抱着大床上软绵绵的枕头,翻来覆去地。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哪怕中间出了被那个灰发男人威胁的小插曲,在这件喜事面前也显得无关紧要,毕竟只是教一下她最熟悉不过的东方语言。
而且她很自信地觉得,只要自己保持这个修习魔法的进度,对付他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和艾德蒙说好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教导的场所放在神殿一楼的会客厅里。
其实苏惜的卧室很大,足够容纳两个人学习,但她不想和这个奇怪的陌生人分享自己的住所,于是定在了这个门外就是侍卫的地方。
“夜神大人。”
苏惜抬头望去,黑衣灰发的男人正靠坐在鎏金花窗上,长长的腿随意地支起,不知道这样看了她多久。
啪的一声合上正在看的魔法书,她连忙说:“……你来了。”
其实按照她的习惯,她原本是应该叫他“艾德蒙大人”的,但面对这个阴晴不定的、试图杀害过他的男人,她实在不想有更多的瓜葛,索性连名字也不叫了。
“嗯。”
男人从窗子上跳了下来,一进入室内,他就改口说了东方语,“你吃过饭了吧?不要又是上回那副被男人操得走不动路的样子。我不希望我的老师连教我的力气都没有。”
真是个野蛮的怪人,好好的门不走,偏要走窗。
她想,而且他说兰开斯特语和说东方语时,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说兰开斯特语时,他虽然态度冷漠,但是至少可以保持最基本的礼貌,可是一说只有他们两个懂得的东方语,艾德蒙就变得张狂又放肆。
说什么吃过饭了吧?被男人操、操什么的……
她和他很熟吗?真是莫名其妙。
“请、请过来吧。”
尽管心里怀着种种不情愿,但毕竟有把柄在他的手上,自己又真的答应了他的要求,只能好声好气地对他。
男人大踏步地走过来,他穿着黑色高筒靴的脚踩在光滑的花岗岩地板上,却意外地没有一点声音。
像是豹子,高大却又很轻盈。
一把长刀横在她面前的涂着深漆的胡桃木桌上。
上回心慌意乱之间没能看清,现在仔细看来,这应该是来自东方的刀,造型式样都与兰开斯特流行的长剑大相径庭。
那个东方女人的名字再一次出现在她的眼前。
叶夫人,叶染衣,因为美貌从奴隶成为皇帝的情妇,又因为卑贱的身份永远无法得到皇室的承认,最终堕落邪道被自己的儿子亲手杀死。
想到这名身世悲惨的同族,不知怎的,苏惜的心软了一点,问:“你要先看我之前写的字帖吗?”
“不需要。”
男人把准备好的一份纸条样的东西推过来,“教我这张纸上的字。”
像是命令一样的口气。
她暗暗为他的无礼生气,接过时却呀了一声。
那是张带血的纸条,字迹却意外地清秀整洁,像是女子的手书。
“是叶夫人?”苏惜马上反应过来。
“我想知道这封信说了什么。”他没有承认有人没有否认。
这算是……让她来翻译吗?
她捏着那张薄薄的早已发黄的纸张,也不知道他是如何保存这份脆弱的书信这么久的。
“那我看一下。”
明明只有两面,她却看了很久。
窸窸窣窣的纸页翻动声中,艾德蒙打量着面前凝神阅读的少女。
黑亮的长发用浅绿色的丝巾束成一束,几缕发丝从丝绸里漏了出来,勾在她小巧白净的脸颊边。
东方人特有的柔和轮廓,却丝毫不显得平淡,透露着迥异于兰开斯特人种的清丽纯净之美。
个子似乎太娇小了些,纯白的长裙裙角几乎要蔓延到脚下,蕾丝袖口绣着银色合欢花纹样,衬得手腕纤细单薄。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得以认真地、长时间地观察这个曾经他试图杀死的东方奴隶,现在他不得不为之俯首的神明大人。
在他淡薄的印象中,她只是一个被贩卖到兰开斯特的东方奴隶,只要一根手指就能捏死的卑微存在。
在翡冷翠的那些地下人口交易中,艾德蒙曾经见过很多这样的女人。除去过于惊人的美貌,她与那些女人并没有什么分别。
甚至比起那些能哭能叫的女人,苏惜更像一个毫无生气和灵魂的傀儡娃娃,那天面对教堂里的屠杀,她只是颤抖、低吟,却并不反抗。
以至于让他觉得杀死她也并没有什么意思,于是随手将她推进了教堂的火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