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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年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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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雨未(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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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冬季,北骨山,校外露营。

嘣!背上感觉被什麽东西打中。转头,周少杰笑着晃晃手中的雪球:「要不要来打雪仗?很好玩的!」

「喂,你不反击的话我会继续攻击你喔?」「一起玩嘛??」

我直接徒手抓了一掌心的雪,朝他脸上丢去,周少杰冰得哇哇叫。

我们一前一後走在渺无人烟的雪地上,透过枯枝缝隙可以看到,班上同学忙进忙出、和乐融融地在生火炊饭。正是因为远离了他们,周少杰才能这样无所顾忌和我玩在一起。

不久前我在公共厕所前遇到陈彩妮。

她说:「哎呀,看来你也收服了一只哈巴狗,挺可Ai的——但是你看起来却没有很开心。」

远方的周少杰正在捡木柴,察觉到我的视线,他朝这边望来,对着我笑。

「我又不是你,会因为这种事开心。」

「是吗?有只愿意对你俯首称臣的狗狗,不是能满足nV生的自尊心吗?」

「你那些是有权有势又有钱的狗狗,我没说错吧?」

「噢,」陈彩妮笑了:「等价交换。我的年轻貌美换金钱自由,刚刚好。」

「别玩得太过火,狗也是会咬主人的。」

「喂,郑雨未,那个男生看起来好傻,像纯白的雪花。」陈彩妮继续说:「太纯真了,太傻了,不该把他y拽到你的世界里,你不能就这样W染了他。」

雪静静下着,只是心忽然被刺了一下,那麽迅速却那麽痛。

我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说:「轮不到你来提醒我。」

「下次再一起来吧。」周少杰灿烂笑着,脸颊被冻得红通通,好像故事书里的雪人。

纯真如孩子一般的笑,他在原地转了几圈,仰头看着天空,雪花落在他脸上,他呵呵地笑着说,好冰啊!

我拨开那堆枯枝,尽头通往营地,可以看到班上方世茜那群nV生正嘻嘻哈哈地堆雪人。我说:「你回去吧,别总跟着我。」

「我以为你希望我陪在你身边。」

「我没有。」

「可是你的眼神是那样说的,你在挽留我。」

「我没有!」

「郑雨未!」他唤住我,然後用力大声地说:「我要跟着谁是我家的事,你管不着!」

我看见周少杰的耳根子很快就红了起来,害羞地别过头去。

我明白了——你是寒冬中用力绽放的花朵,不畏风雪迎着yAn光散发芬芳。但我不一样,我没能挨过凌厉的暴风雪,在寒冬中枯萎、凋谢、然後Si亡。

陈彩妮说过,我是十七岁的身T,七十岁的灵魂。

陈彩妮说过,周少杰太纯真了,我不能就这样W染了他。

我知道。其实那些我都知道的。

「下次我们再一起来吧,我们两个。」周少杰脸上有着年轻的朝气,他笑得连眼尾都上扬了。

真希望时间就定格在这一瞬间,什麽树什麽花什麽风雪都给冻住了,让我奢侈的多享点幸福,让我能够永远这样凝视他的脸,他却永远不会别过头去。

我只能一直一直看着他,无法移开视线,无论那是怎样的周少杰。

在游览车上,大家累得筋疲力尽,纷纷进入梦乡。我看着窗外一片皑皑白雪,一直无法入眠。

一开始只是因为好奇。好奇周少杰身上过於闪耀的光芒,才不由自主走向他。明明知道那种光的热度会灼伤自己,却还是无法停下脚步。我不停地欺骗自己,告诉自己我是在g引他,让他来到我身边,事实却是我一步一步走向他。

真是个傻瓜呀,我到底在期待些甚麽?

Countryroad,takemehome

(乡村小路,带我回家)

TotheplaceIbelong

(回到我属於的地方)

WestVirginia,mountainmamma

(就是西维吉尼亚州——山脉之母)

Takemehome,countryroad

(带我回家,乡村小路)

Takemehome,countryroad*

(带我回家,乡村小路)

蜿蜒曲折的山路,我戴上耳机,播放了那天在周少杰车里听到的歌曲,沈溺在欢快轻松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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